山上雖然只有楚月跟阿耀兩人,但這個年過地其實也是很不錯的。</br> 在大年初一的時候,村里的小孩子們還成群結隊上山來呢,就是來討喜糖吃的。</br> 喜糖沒有,倒是有糕點跟瓜子,給這些孩子們給分了,多少就算是一份喜氣了,原本楚月還想派紅包的,不過一想到自己囊中羞澀,用的都是阿耀的錢,就干脆算了吧。</br> 但就算分了糕點跟瓜子,孩子們也都很高興啊。</br> 在山上玩了一會這才回去的,楚月心情也是很不錯,說道:“有孩子就是熱鬧,以后你也要多生幾個啊。”</br> 阿耀別過臉去,道:“看你很喜歡孩子。”</br> “當然喜歡啊,這些孩子就跟一輪冉冉升起的初陽一般,未來有著無限的可能,當然是喜歡的。”楚月說道。</br> 阿耀點點頭,耳根子有些發紅的想,若是以后她想起來了還愿意跟他在一起,那他們倒是可以多生幾個。</br> 嗯,孩子多的確是比較熱鬧。</br> 大年初一天氣挺好的,但是打從大年初二開始,這天氣就真的是不行了。</br> 直接就把人困在家里,哪里都去不了,因為風雪不停啊。</br> 楚月倒是無所謂,跟阿耀在屋里頭待著呢,烤番薯吃得別說多香了。</br> 除了烤番薯吃,因為天氣太冷也不好炒菜什么的,所以干脆的,楚月就帶著阿耀又包了不少餃子跟包子,年前包的都吃完了。</br> 阿耀這個大胃王,吃的東西是她兩倍,每次楚月覺得能吃個五六天的,但實際上兩三天就吃完了,都是叫阿耀給吃的。</br> 他還會夸她廚藝好,包的餃子跟包子都很好吃。</br> 楚月看在他很會欣賞的份上,也就不跟他一般見識了,繼續做著就是了。</br> 以至于阿耀如今什么都會了,和面揉面搟面這些,還有剁餡料調餡料包餃子包包子,全能了都。</br> 楚月雖然也有干活,但她一般都是光動口不動手的,使喚起人來是那么的理直氣壯,偏阿耀是個任勞任怨的,她讓干嘛他就干嘛。</br> 因為吃得好睡得好,心情也還好,所以楚月的氣色都養起來了。</br> 別說她了,便是阿耀不也如此么,但阿耀有點煩惱,因為有些羞于啟口,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他就會做夢了。</br> 在夢里頭,阿月總是那么的溫柔叫他情不自禁,不由自主,于是半夜三更的,他偶爾就會起床去自己屋里換褲子。</br> 楚月以為他是夜尿,翻個身繼續睡自己的不管他。</br> 起初的時候阿耀是很不好意思的,還覺得自己真的是猥瑣,竟然會做那種夢,他真不是那種人。</br> 就是在夢里頭不知道為何,完全不受控制的,偏他對她又沒有抵擋之力,于是就那樣了。</br> 這算不算褻瀆她呢?</br> 阿耀覺得自己沒臉見人了,并且發誓以后絕對不能再做這樣的夢。</br> 只是他做不做夢又哪里是他能控制的,這還沒幾天呢,又來一次,后邊也是,隔三差五的。</br> 以至于楚月都習慣了他半夜起床,看他好像很懊惱的樣子,安慰說道:“沒事,起夜是正常的,入睡前不要喝太多水就行了。”</br> 阿耀臉色一下就大紅。</br> 楚月看著還挺有意思的,不過也知道人家小年輕是要自尊的,所以楚月就沒出口再調戲了。</br> “過幾日就是元宵節了,咱們做一些燈籠吧?”楚月轉說道。</br> “好。”阿耀見她沒再提這件事,點點頭立馬道,心里想的是,今天得去把他屋里的褲子給洗了,要不然他快要沒褲子穿了。</br> 阿耀出去砍竹子削竹子了,楚月則是打算給家里來一個大掃除,過來阿耀屋里這邊就發現了他仍在角落的那些褲子了。</br> 愣了一下,就過去了,然后就被那石楠花的味道給嚇到了。</br> 雖然失去記憶了,但楚月還是很清楚這是啥味道啊,楚月立馬就想起阿耀半夜三更起床的舉動了,敢情阿耀不是起夜啊,這是跑馬了啊。</br> 但是楚月很理解,因為那么個大男人了,年輕力壯的,也沒有個媳婦在身邊,每天還都會勤練練武,有時跑跑馬再正常不過了,等娶了媳婦就好了。</br> 楚月用一種很理解的表情,將阿耀的這些褲子用熱水給洗了,所以等阿耀回來的時候看到,那表情都快要裂掉了。</br> 楚月不當回事,看著他帶回來的竹子說道:“你趕緊削吧,我打算把咱們院子的屋前院后都掛上紙燈籠,我來畫畫。”</br> 說著她就轉身進屋里了,家里是有宣紙的,楚月自己做了一根炭筆就開始畫素描,這些本事好像是她之前就會的,所以手到擒來。</br> 而阿耀則是呆立在原地不動,好半晌這才回過神來,就是這會他腦袋上都還冒煙呢,耳根子也是紅透了。</br> 她……她怎么可以洗他這些褲子?那些都是他的……他的罪證啊。</br> 她是不是發現什么了?</br> “趕緊忙活啊,還愣著干嘛呢。”楚月喊了聲。</br> 阿耀這才回過神來,然后就開始忙活自己的了,企圖想要轉移注意力,但也的確成功轉移了。</br> 因為找到活干了,他就沒去想了,就是將竹子都削成小竹片后進來看到楚月,他都不敢看她眼睛了。</br> 楚月心說真的是初哥啊,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多正常的事啊。</br> 全當沒看到一般的說道:“我打算做十二生肖,每個生肖多做兩三個,然后喊孩子們上來,全當是給他們的禮物了。”</br> 阿耀對這些事從來都是沒意見的,見她壓根不說褲子的事,那可是大大的松了口氣。</br> 因為實在是太閑了,兩人就開始制作紙燈籠了。</br> 真別說,手工是極好的,短短時間就做好了,在元宵節的這天,阿耀就下山去把孩子們喊上山來。</br> 小燈籠了不少呢,他一個人拿不下來,讓孩子們自己上山去拿。</br> 二十幾個大小孩子,一人分了一個,有些畫著猴子有些畫著小豬,便是龍也有,楚月畫得栩栩如生,活靈活現。</br> 雖然這個時代龍代表了皇上,但這只是小兒手里的燈籠,那不算是冒犯,也就不用擔心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