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自然不會放心上,她如今除了皇上的寵愛,還剩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蕭皇后沒什么波瀾地說道。</br> 經過前一陣子的相處,她知道在皇上心里她這位皇后的地位始終是不可動搖的,皇上一直都記著她才是他的正妻,這就足夠了。</br> 剩下的一些事情她不好去爭,因為她是皇后,而且如今她也不想爭那些虛無縹緲的了。</br> 她真正想要爭的,是兒子的未來。</br> 除了這個,其他的真不入她的眼了。</br> 不管是皇上要如何寵愛她未央宮都行,只要未央宮沒兒子,這就不是問題。</br> 紫蘇也是松了口氣,說道:“娘娘說的是,是奴婢愚見了。”</br> 蕭皇后并沒說什么。</br> 紫蘇抿抿嘴,遲疑著說道:“娘娘,其實奴婢有些想不明白。”</br> “想不明白什么?”蕭皇后呷了口茶,隨口道。</br> “未央宮膝下無子,但是后宮里可還有四皇子沒有生母,自打上次鸞妃龍嗣不小心流掉后,七皇子跟殷貴人也是如同風中燭火。”紫蘇說道。</br> “你是說,玥貴妃怎么不將他們記在名下是嗎。”蕭皇后問道。</br> “是奴婢僭越了。”紫蘇福身下去道。</br> “未央宮那個有多心高氣傲這么多年下來,你還沒看清楚么,她怎么可能去給別人養孩子,尤其還有德妃那一個前車之鑒。”蕭皇后輕笑了聲,說道。</br> 紫蘇說道:“德妃那是原本就不干凈,也怪不得四皇子怨她。”</br> “德妃是手腳不干凈,但是那么多年對四皇子的心意卻是真的,但你看四皇子,才傳出他生母是被德妃所殺后就再沒去過景輝宮了,到底這不是親生的,情分禁不起半點風波,只要有人從中作梗就能在彼此心頭留下一個抹不去的疙瘩,未央宮那個大概是不想留下如此后患,不然不會無動于衷。”蕭皇后平淡道。</br> 還有一個可能性就是皇上不答應,但皇上會不答應嗎?她絕對不大可能,皇上肯定是答應的。</br> 說來說去還是未央宮自己不想養別人的孩子吧。</br> “其實本宮有時候也不知道未央宮那個到底在想什么。”蕭皇后好半晌后,方才說道。</br> “娘娘可想過跟未央宮合作?”紫蘇低聲道。</br> “合作?本宮跟她?”蕭皇后仿佛聽到什么笑話一般。</br> 紫蘇看了看皇后臉色,便也道:“娘娘,貴妃她沒有子嗣,但是皇后娘娘有,她是皇上寵愛不錯,但到如今這地步她不會不知道有皇子才能笑到最后,與皇后娘娘合作對雙方都好。”</br> “本宮可沒興趣跟她合作!”蕭皇后冷嗤道。</br> “娘娘,她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無人能及,若是她能夠幫太子說說話,那……”紫蘇遲疑。</br> “你這是什么意思?本宮的二皇子難道還用得著她一個妃嬪幫著說話?是本宮不中用了,還是二皇子在你眼里就那么昏聵無能,皇上又是那么任人唯親,僅憑一個妃嬪的話就能影響儲君的選擇?”蕭皇后冷著臉說道。</br> 這一連串的話打過來,紫蘇直接就匍匐在地:“是奴婢失言,還請皇后娘娘責罰!”</br> “下去領十板子漲漲記性。”蕭皇后說道。</br> 紫蘇就下去了,宮女翡翠低聲道:“娘娘,紫蘇雖然失言了,但一直都是最忠心娘娘的。”</br> “要不是她忠心,憑剛剛那番話她就要掉腦袋。”蕭皇后擺手道。</br> 也沒有再說這件事。</br> 未央宮的貴妃入住盤龍殿這事么,可大可小。</br> 不過再大的事情放在這位貴妃身上,那都是有些見怪不怪了,因為皇上的盤龍殿她也不是沒住過。</br> 不過如今住在慈寧宮的鸞妃聽到這消息后,真的是要氣得跳起來了。</br> “她是故意的,她絕對是故意的,她這是在打本宮的臉!”鸞妃咬牙切齒道。</br> 當初剛成為皇上女人的時候,她是住過盤龍殿的,但如今未央宮那個也過去住了,還是如此的堂而皇之,她這不是在打臉她是什么?</br> “娘娘切莫動了胎氣。”宮女寶珠忙道。</br> 鸞妃如同霜打的茄子,無力地說道:“本宮如今動什么胎氣,本宮根本就沒有懷孕!”</br> 宮女寶珠臉色一變,道:“娘娘,這話太后可是告誡過你的,不可再胡說,不然被太后聽到,太后必然是動怒的!”</br> 鸞妃眼眶微紅,說道:“你說那個冤家怎么就那么狠心?他之前對我那么好,我要什么給什么,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就變了,冤家他要變就變,但是卻把我的心給偷走了,這叫我如何是好?”</br> 寶珠自然知道她口中的冤家是誰,除了皇上沒有第二人了。</br> 心里也是嘆了口氣,當初皇上對她家娘娘的確是盛寵無比的,她都以為娘娘要取代玥貴妃的,但誰知道,娘娘竟然如同一顆流星一般一閃而逝。</br> 不過如今她跟她娘娘都被太后捏在手上了,無論如何也要走下去,要不然她可是活不了。</br> “娘娘別想這些了,等娘娘順利‘生下’小皇子,到時候皇上肯定會過來看望娘娘的。”寶珠說道。</br> “那皇上也不是來看我的,而是來看小皇子的。”鸞妃抹淚說道。</br> “都是一樣的,若不是娘娘得皇上心意,皇上又怎會過去看,沒準連小皇子都要不喜呢。”寶珠道。</br> 鸞妃這才有被安慰到,然后她就過來嫚太后這邊說了。</br> 嫚太后之前就對自己那兒子迫不及待過去未央宮的舉動就不悅了,如今更是被氣得一張臉都是鐵青的。</br> “一個卑賤至極的寡婦而已,皇帝他也能如此當寶貝捧著,盤龍殿那是什么地方?先帝時期,別說后宮妃嬪,便是后宮里的一直蒼蠅都飛不進去,如今倒好,隨便后宮女子過去住了!”嫚太后怒道。</br> “一直到現在,玥貴妃都沒來給太后認個錯道個歉呢。”鸞妃道。</br> 嫚太后冷冷瞥了她一眼,道:“說起來也是你沒用,但凡你有點用,哀家如今何必被氣成這樣?她又哪里來的翻身之地,什么本事都沒有連個孩子都要哀家替你想辦法,還敢來哀家面前煽風點火!”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