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幾乎用不可思議的神色看她四姐,在秦未央還未開口她就先一步說道:“四姐,你這說的什么話,讓秦未央給母后看病,這不是胡鬧嗎!”</br> 在五公主眼里,一直以來這個六妹妹就是去巴著鳳氏大腿的,說是過去學醫術,但五公主壓根就不行,這分明就是過去給人家當童養媳的,還狡辯什么?</br> 而且就算去跟鳳夫人學了,但五公主也覺得學的肯定就是一點皮毛,這一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她懂個什么?</br> 學醫要是那么簡單的事,那外邊不人人都是神醫了么!</br> “五妹,我相信六妹妹是可以的,在中洲那邊,人人都知道跟在鳳夫人身邊的大鳳六公主醫術高明,是人盡皆知的小神醫。”四公主看著秦未央道。</br> 秦未央笑笑:“那些話四皇姐還當真了。”</br> “什么小神醫,想要為自己造勢也不找個好點的借口,找這樣的借口若是真遇上事了,被人一揭就露底了!”五公主嘲諷道。</br> 她就覺得這是秦未央這個心機女散播出去的,想要為自己博得一個好名聲。</br> 畢竟她就比她們姐妹倆個小一歲,后年就及笄了,到時候可就可以嫁人了,鳳氏那邊是她能找到的最好的姻緣了,她當然是要絞盡腦汁把握住這一門親事了。</br> “長喜。”四公主微微蹙眉,瞥了自己妹妹一眼。</br> “五皇姐性子耿直,向來是心直口快,我沒在意。”秦未央道。</br> “裝什么大蒜!”五公主不悅道。</br> “五皇姐明年就及笄了,到時候跟善表哥的親事也要定下來了吧?若是定下來了我可得給你準備上好的禮。”秦未央道。</br> 五公主臉色都變了:“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她自認為自己跟她善表哥的事,那可十分隱秘。</br> 四公主瞥了自己這妹妹一眼,有時候真是懷疑她是不是抱錯了,如此的缺心眼。</br> “五皇姐送的荷包善表哥都貼身佩戴呢,而且善表哥時不時就給帶好吃的進來,我們雖然都有,但五姐總是獨一份,再說了,你們倆個有一次在池塘那邊偷偷摸摸幽會,我都看到了,沒打攪你們倆個而已。”秦未央氣定神閑道。</br> 五公主臉色又紅又青:“你偷窺人!”</br> “五皇姐這叫什么話,我只是意外路過,不過我也夠意思了吧,這么些年來我可從未多嘴過一句,說起來五皇姐還得感謝我,要是當時多嘴一下往母后跟前一說,母后棒打鴛鴦的棍子只怕是早就下來了。”秦未央道。</br> 五公主頓時說不出話來了,當年若是被她母后知道,她母后肯定不會答應的,畢竟當年還很小呢。</br> “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母后也答應這一門親事了。”四公主開口道。</br> 五公主聞言立時用得意眼神掃向秦未央,當年不說如今想說,那可是晚了!</br> “所以我恭喜五皇姐啊,善表哥也是跟咱們一塊長大的,說起來的確是個不錯的,我擔心你被善表哥騙了,還悄悄命人去打聽,看善表哥私底下是不是兩幅面孔,有沒有哄著五皇姐你的同時,又私底下養通房。”秦未央道。</br> “你……你大膽,你竟還去打聽這些!”五公主頓時就惱怒了。</br> 四公主卻是多看了這個六妹妹一眼,才道:“六妹妹是為你好。”</br> “什么為我好,她這分明是想看我笑話!”五公主就道。</br> “隨便你怎么想吧,總之嫁給善表哥的確是不錯的,他性子純良本分,對五皇姐你也是一心一意,又是青梅竹馬,嫁過去了差不到哪去。”秦未央道。</br> 臉上也是不由浮現出幾分感慨來。</br> 這一轉眼這些姐妹都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了,不怪母妃總是感慨歲月不饒人,的確是太快了。</br> 大皇姐已經跟大姐夫有了孩子,二皇姐今年也嫁了,三姐姐已經跟川表哥定下親事了,明年她這四皇姐五皇姐也是,后邊就輪到她了,后邊還有一個七皇妹。</br> “哼!”聽著她這一番還算是順耳的話,五公主這才哼了聲。</br> “以后若是能嫁到京城也就罷了,若是要嫁到別處去,這輩子再見不到面了也不是不可能,五皇姐不用對我敵意這么深。”秦未央看她這幅樣子,輕笑了聲。</br> “我才……”</br> “長喜,去看看母后醒了沒有。”四公主打斷她說道。</br> 五公主也就只能罷了嘴,轉身去看她母后了。</br> “長喜跟你比起來,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姐姐她是妹妹,打小就是這性子,什么難聽的說什么,專門戳人肺管子,不過這丫頭要說有什么壞心思卻是沒有的。”四公主說道。</br> 秦未央也只是笑笑,旁的就沒說什么了。</br> 四公主也適可而止,畢竟她們的姐妹情分要說多深是沒有的,只不過她的確有拉攏秦未央這個妹妹的意思。</br> 因為日后她若成為大周太子妃,而秦未央若嫁到鳳氏去,有這樣一個皇妹對她來說會是不小的助力。</br> “四公主,六公主,皇后娘娘已經醒了。”宮女過來稟告道。</br> 秦未央就跟著四公主過來了,見了皇后也是規規矩矩給見了禮。</br> 蕭皇后看著這個比她女兒都要高出一些的六公主,說道:“長樂有心了。”</br> “這些都是應該的。”秦未央說道:“母后氣色稍差了些,可讓未央號一號脈?”</br> 五公主就要說什么,蕭皇后已經開口:“那就有勞長樂了。”</br> 五公主不由撇嘴,就看著秦未央過去裝模作樣的號脈,然后還看了藥方子,說道:“這個藥方不錯,母后繼續喝著挺好。”</br> “六妹妹,鳳夫人可有更好的藥方子?”四公主看著她道。</br> “這方子應是之前常樂侯去鳳氏,與我干娘一起研究出來的,是目前最適合母后的。”秦未央說道。</br> 她沒說的是,這位嫡母的身子骨的確已經呈現出一種衰敗之跡了,這藥方是補元氣的,是最好用也是最合適的藥方子。</br> 秦未央沒有多留就回去了。</br> “就她還能給母后號脈,裝模作樣。”五公主就說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