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將軍說,雖然知道公主殿下是不缺銀子用的,不過除了這些,我們將軍也拿不出別的什么來,懇請公主殿下莫要嫌棄。”過來的管家說道。</br> “葉姑姑,收下吧。”秦未央并未推辭,說道。</br> 冰葉就上前去把匣子接過來了。</br> “回去跟你們將軍說,診金我收下了,明日也會再過去給蔣夫人看看,現在也不用做別的,好好照顧著就行,要有什么突發的癥狀,就快馬加鞭過來告訴我就行。”秦未央道。</br> “多謝公主殿下。”管家畢恭畢敬行了個禮,然后就回去了。</br> 周淼看了眼這一下子黃金,就跟柳青河道:“你看,我就說上次他肯定給昧下了不少,果然沒說錯吧?”</br> 柳青河笑道:“我也沒說他沒昧下啊。”</br> “這黃金來路不正?”秦未央問道。</br> “倒也不是不正,山西那邊不是有很多的寇賊嗎?去年大將軍就派了你姐夫還有蔣將軍一塊帶兵過去圍剿山賊,不過他負責的地方收上來的黃白之物卻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多,比你姐夫這個耿直的可少了大半,我當時就懷疑他肯定私藏了,他就不是個老實的!”周淼說道。</br> 對于這樣的事秦未央也沒說什么,畢竟錢帛動人心。</br> “這些銀錢表姐你收著吧。”秦未央說道。</br> 冰葉也把匣子遞了過去,周淼愣了愣,忙道:“給我干啥?這是你的診金。”</br> “我不差錢,而且出門在外帶著這些作甚,表姐你留著吧,我還要在這里住上一陣,到時候需要的藥材也不少,還得讓府上給我辦置。”秦未央道。</br> 周淼道:“要辦置什么你只管說一聲,哪里還能要你這些錢。”</br> “留著吧。”秦未央笑了笑。</br> 冰葉也把匣子塞入了她懷里,秦未央道:“那我們先回去休息了,表姐夫表姐你們也回去休息吧。”</br> “好。”柳青河點點頭。</br> 秦未央跟冰葉就回院子里去了。</br> “你看這?”周淼都不知道說啥好了。</br> 柳青河道:“六公主給你的你收下就是,六公主也沒說錯,她的確不差錢,有這樣的醫術走到哪里能缺得了錢?”</br> 周淼也是有些羨慕,說道:“六公主自小是跟著鳳夫人長大的,一身醫術得了鳳夫人真傳,也是在是叫人忍不住羨慕。”</br> “所以要不怎么說貴妃娘娘聰明呢?哪怕六公主跟鳳少主的親事成不了,可是六公主有這樣的醫術,那也得是要被人供起來的。”柳青河道。</br> “一邊去,你才被人供起來呢!”周淼沒好氣道。</br> 柳青河笑笑:“我就是這么一說,你看鳳夫人如今的名望,日后六公主也肯定會的。”</br> “但愿能吧,鳳夫人那樣的成就也不是說比肩就能比肩的。”周淼實話實說道。</br> 當然這并不是說她表妹醫術不好,事實上已經非常出色了,只是鳳夫人前后開出了驅瘟方子,還有種痘方,曾經叫人聞之色變,如今瘟疫跟天花這樣的絕癥都已經消失不見了。</br> 民間都在夸鳳夫人是醫仙,日后定然是要流芳百世的,豈會是那么好比肩的?</br> 不過師徒二人都是醫道高手,這以后也不失為一樁美談。</br> 今天的雪下得比較大,不過第二天一大早的,云麾將軍府就來人了。</br> “怎么這么早,這才什么時辰?”周淼聽到消息沒好氣道。</br> “奴婢也覺得太早了,六公主那邊還沒睡醒呢。”婆子也道。</br> “蔣夫人情況如何?”周淼就出來了,問管家道。</br> “夫人情況挺穩定的,一覺睡到今兒一早,醒來后得知昨日幫她接生保了母女平安的是六公主,夫人她就很想見見六公主,不過眼下不方便,所以將軍才打發奴才過來等候六公主。”管家說道。</br> “剛已經派人去問過了,六公主昨晚上看書看晚了,這會還沒睡醒。既然蔣夫人她情況穩定,你就先回去吧,等六公主醒了我會跟她說的。”周淼道。</br> “六公主還沒睡醒不要緊,奴才等著就行。”管家連忙道。</br> 周淼看了他一眼,便道:“那就去偏房那邊喝茶等著吧。”</br> “多謝七夫人。”管家松了口氣,沒有請到人他哪里敢回去啊。</br> 等秦未央起床那已經是一個半時辰后的事了。</br> 周淼過來陪她用早膳,還吐槽了云麾將軍府一番。</br> “無礙,用了早膳再過去看看就行,那邊基本上已經穩定下來了。”秦未央說道。</br> 最壞的打算是昨晚上半夜會有些許動靜,所以她昨晚上沒那么早睡就是在做準備,但一夜風平浪靜,說睡到今早上才醒來,那就已經無礙了。</br> 往后只需要好好調理即可痊愈,都不需要用什么藥了。</br> 吃完早膳秦未央就帶著冰葉過來了,周淼也是想跟著一塊過來,不過天太冷的,而且也沒必要,去一會也就回來了,秦未央也就讓她不用跟著。</br> 蔣夫人是個溫柔如水的女人,從面容上就可以看得出來,眉眼間十分平和。</br> “臣婦昨日不知道姑娘竟然就是六公主,實在是失禮了。”蔣夫人親和笑道。</br> “夫人不用客氣,我先給夫人號一號脈。”秦未央說道。</br> “有勞六公主了。”蔣夫人頷首道。</br> 秦未央就給她號了脈,脈象的確是很平穩了,并不需要再動用什么,道:“夫人好好休養就行,切記莫要生氣與傷心,會傷心脈,其他的便沒問題了,藥也不用開,是藥三分毒,沒事不用喝藥。”</br> 這話將云麾將軍要說出口的話給堵回去了。</br> “多謝六公主。”蔣夫人真誠道。</br> 秦未央點點頭,道:“你們先坐著,藥不用吃,但等你出了月子可以用一些藥膳,我出去給你寫幾個藥膳方子,到時候你要是受得了,就服用幾個月或者常年服用都行,但要是受不了,就個把來月。”</br> “有勞六公主費心了。”云麾將軍連忙見禮。</br> 這位身上可是帶著十分濃烈的匪氣,不過這會在秦未央面前,他卻是半點脾氣都不敢有。</br> “今天看過了,往后也就不用過來了,叫尋常大夫過來即可。”秦未央寫了藥膳方子給他,說道。</br> 云麾將軍還想請她多來幾回的,不過這位并非尋常大夫,不是他能使喚得起啊,只得親自把人送出府。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