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開了方子后,秦未央就跟五公主一塊離開了。</br> 五公主忍不住吐槽道:“你瞧見她那一副樣子沒有?整得好像是咱們欠了她似的,自己整出來的事情還得你給她收拾!”</br> “我是覺得二皇姐如今是徹底走偏了,往后跟二姐夫的關系只會更惡劣。”秦未央搖頭道。</br> “惡劣那也是沒辦法,哪個男人忍得了這樣的事?這可是要記入宗譜的,還能馬虎得了?若她肚子里的不是二駙馬的孩子,那二駙馬豈不是要對不住列祖列宗?”五公主說道。</br> 秦未央沒說什么。</br> “而且這件事從頭到尾還不是她自己作的,簡直是拿著一手好牌卻被她打得稀巴爛!”五公主冷哼道。</br> 秦未央道:“估摸著還有半個月時間,三姐姐就該生了,五姐你可準備了什么禮物?”</br> “當然準備了。”五公主說道,又小聲問她:“你知道三皇姐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不?”</br> “這得生出來才知道。”秦未央笑了笑:“不過三姐姐生的,不管是兒子女兒,總歸都是金貴的,只要平安健康就行,五姐你說呢?”</br> “是這話沒錯。”五公主點頭。</br> 事情處理差不多了,接下來秦未央也就靜靜等待她三姐姐臨盆的日子了。</br> 時間一轉七八天過去,這些日子里一直都是風平浪靜。</br> 這一日江夏親王就進宮來了,等從他父皇的御書房商議要事出來后,就過來了清麗宮淑妃這里。</br> “見過母妃。”江夏親王見了個禮。</br> “不用多禮。”淑妃說道,也示意他坐下來說話。</br> 江夏親王就坐下來了,道:“聽說母妃最近身子骨不大舒服?可有讓太醫過來看看。”</br> “已經叫太醫看過了,就是悶著了,如今這天熱,實在是叫人不舒服。”淑妃說道。</br> “母妃不要貪涼,這屋里頭擺了這么多冰鑒,難免寒氣侵入。”江夏親王道。</br> 母子兩個寒暄片刻后,淑妃這才低聲道:“外邊還沒一點消息?”</br> 江夏親王吐了口氣濁氣,道:“暫時還沒有,但是他還能在那邊待一輩子不成!”</br> “你說你父皇還有未央宮那個到底是什么意思?如今把九皇子留在那邊,又是在做什么?”淑妃皺眉道。</br> 真是想來想去都想不明白,這個中的緣由。</br> 江夏親王也是想不明白,道:“這些暫且不管,母妃,姝貴人怎么一點水花都沒揚起來?”</br> 說到隔壁寶芳閣的姝貴人,淑妃就嘆氣道:“我原也沒打算她能多爭氣,不過到底長得是一副狐媚子樣,又跟未央宮那個有幾分相似,想著皇上應該也會寵幸一二,還是對她抱了點希望,卻不想這么些日子以來,她直接成了宮里的透明人,當真是一點水花都沒能撲騰出來,實在是叫人失望。”</br> 雖然淑妃也是厭惡姝貴人,誰叫她長了那么一張臉,叫人看到就想起未央宮來。</br> 但是厭惡是厭惡,卻也是盼著她能夠得寵一二的,如此也能得勢。</br> 但誰知壓根不得寵,皇上一次沒去過,仿佛忘記了宮里還有這么一號人一樣。</br> 江夏親王皺眉道:“母妃可有指點她一二?”</br> “自然有,不過沒用。”淑妃說道,如今姝貴人身邊得力嬤嬤就是她派過去的,可沒少指點,但是沒什么用啊。</br> 江夏親王忍不住道:“未央宮這么多年來最大的本事,就是將父皇牢牢抓在手里,不過兒臣也是不明白,父皇到底喜歡她什么?年輕時候也就罷了,但如今她可不年輕了,父皇竟然還為了她不去姝貴人那?”</br> 淑妃道:“誰知道她是不是會什么妖術,這么多年來皇上就獨寵她一人,當真是叫人不敢相信。”</br> 但不敢相信也得相信了,因為人家就是有那個本事那個能耐。</br> 江夏親王從他母妃這里得知姝貴人不爭氣后,也就不再多問,畢竟沒有價值的棋子是沒有必要再拉攏了的。</br> 待了一會他也就回去了。</br> 隔壁寶芳閣姝貴人這些日子可真不好受,一點都不好受。</br> 在她早前她剛進宮的時候,皇上一步都沒有過來她這邊,她還能自我安慰說是因為她受傷了,身子骨不便不能侍寢,而且皇上政務繁忙,如此才沒過來看她。</br> 但是眼下卻是無法這樣安慰自己了。</br> 因為如今她的傷勢可早就好了,不僅傷勢好了,便是連疤痕都已經快要淡沒了,但是迄今為止皇上都是不曾過來她的寶芳閣。</br> 她的綠頭牌已經掛上了啊,淑妃給她打通了關系,早早就叫敬事房掛上了。</br> 可是這些日子以來,皇上都沒翻過她的牌子,當然這并不特殊,因為皇上也沒有翻別人的牌子,唯獨去了皇貴妃的未央宮。</br> 可她是新進宮的啊,這些年來皇上都沒有再選秀,宮里也沒有新人,之前那些都是老面孔了。</br> 唯獨只有她一個新面孔而已。</br> 她不應該是這樣的待遇啊,皇上對她應該是有興趣的才是!</br> 然而現實卻是給她了一巴掌,皇上一次都沒來過,這叫她從原先的炙手可熱,宮里許多人都巴結她,到如今的,她的婢女落花出去人家都愛答不理的了。</br> “當真是太過分了,今兒過去提膳食,竟然叫奴婢等這么久,貴人你看,這些菜都放涼了,之前奴婢過去第一個就給奴婢,還點頭哈腰的,現在就換了一副面孔,當真是狗眼看人低!”婢女落花提了食盒回來,一肚子的牢騷說道。</br> 姝貴人深吸了口氣,道:“他們當真敢如此?”</br> “是啊。”落花道:“等了好久才給奴婢把食盒拿出來,如今天還算熱也就罷了,菜涼些也就涼些,但往后可就是冬天了,到時候若是還這樣,這些菜色叫貴人你怎么吃?湯里都得是油花了,還入得了口嗎?”</br> “這宮里頭便是如此,若是不能力爭上游,便是宮里最下等的奴才,都是不會把貴人放在眼里,這些備受冷落的日子,貴人應該也是心里有數的。”李嬤嬤進來就剛好聽到落花的話,說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