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大哥知道的話,她大哥是有辦法擺平的,所以姜綿一點都不擔心。</br> 勇樂侯府如今可是京城里一等一的豪門望族,難道連她都保不住么,那不成笑話了?</br> 再有就算勇樂侯府保不住她,可是她宮里還有一個當皇貴妃的大姐啊!</br> 所以可以說姜綿是真的毫無顧忌的。</br> 但這一切都是建立在私底下進行,一旦捅到皇上耳邊了,那可就不是什么小事了!</br> “呵。”姜峽睨了她一眼,道:“你以為我是怎么知道的?是娘娘今日一早把我宣進宮里跟我說的,你可知道皇上要把你周家如何?”</br> 姜綿雙腿都是發軟了,急忙道:“大哥,大哥,這件事跟苗姐兒還有柏哥兒她們無關,她們姐弟倆個都不知道,她們都不知道啊!”</br> “皇上可不管她們知不知道,這件事是你做的沒錯,是你借了勇樂侯府扯大旗,為那些放利子錢的人遮風擋雨,所以皇上豈會跟你輕易罷休?”姜峽冷哼道。</br> 姜綿急急道:“大姐呢,大姐難道就不管我了嗎?”</br> “你還有臉提你大姐?”姜峽罵道:“你大姐在宮里的處境你難道不清楚?她雖然貴為皇貴妃,但是這么多年來她都是如履薄冰,能有今日這番境地其中的艱難萬險豈是我們能夠想象的?你只看得到風光,卻看不到背地里的不易,沒指望你能幫得上什么忙,但你卻是幾次三番折騰,如今更是捅出這天大窟窿來連累你大姐!”</br> 姜峽當真是失望至極,對這個妹妹無比失望,沒少回娘家來搬弄是非也就罷了,還為非作歹做出了這種事情。</br> 這要不是顧忌他爹娘年事已高,還有外甥外甥女,他真是恨不得撒手不管,由著自生自滅去!</br> 姜綿臉上都已經沒有血色了,急著道:“大哥,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后也不敢了,但是這一次大哥你一定要幫幫我,大姐是皇貴妃,在后宮之中她權勢滔天,她……”</br> “難道你不知道,宮里如今出了一位盛寵無雙的姝貴人?你可知道姝貴人是誰的人?”姜峽質問道。</br> 姜綿怎么會不知道,姝貴人就是王友川王大人送到皇上身邊去魅惑皇上的,而王友川已經投到了江夏親王的手下。</br> “我也實話告訴你,我懷疑張大人背地里早就投靠了江夏親王!”姜峽冷聲道。</br> 姜綿就想到了江夏親王派人蠱惑皇上,又讓張夫人來誘惑她去放利子錢,這一環接著一環的,這是要扳倒她勇樂侯府了啊!</br> 這叫姜綿直接就癱軟在地了。</br> 看她嚇成這樣,姜峽也知道火候差不多了,這才說道:“娘娘今早上讓我進宮去,我也已經把這件事想了一遍,如今只能把你摘出來才能保全得住柏哥兒的前程!”</br> 姜綿頓時驚喜交加看向她大哥。</br> “別看我,這是娘娘不忍心柏哥兒大好前程斷送在你手上,這才不顧身份去求了皇上,皇上也才準許從輕發落,但是姜綿,別怪我沒提醒你,僅此一次,下次再有,你周家滿門就回臨州老家種地去吧!”姜峽說道。</br> 姜綿逃得一線生機,自然保證連連。</br> 姜峽也是懶得多說了,直接就對四下的仆婦們道:“周夫人得了失心瘋,如今神經不正常要送去廟庵里靜養,你們扶周夫人回周家去,幫周夫人收拾好了東西,即刻送周夫人去鄉下調養!”</br> “大哥,那……那我什么時候能回來?”姜綿爬起來了,忙問道。</br> “好好住著吧,沒個十年八年的,你就別想了!”姜峽擺手道。</br> 姜綿只覺得一陣天地旋轉!</br> 十年八年,那她豈不是五十幾了才能回來?那黃花菜都涼了啊!</br> 姜綿當然不樂意了,去鄉下待個一二年的也就罷了,待十年八年的,這真真是要了她的命了啊。</br> “事到如今你還在糾結于此,能保住你的命,能保住周家這就已經不錯了!”姜峽都不耐煩了。</br> “大哥啊,可是我這一走,那可就那么多年啊。”姜綿悲戚道。</br> “你好好想想柏哥兒的大好前程再來跟我說這話吧!”姜峽說完,就轉身走人了。</br> “周夫人,還是趕緊的吧,這件事宜早不宜遲,遲則生變,到時候表少爺的前途可就真的斷送了。”仆婦出聲提醒說道。</br> 姜綿就只能先回去收拾東西了。</br> 周青樹等人都不清楚這是怎么回事呢,問了姜綿姜綿也不說,只說身子骨不好要去調養,得一些年后才能回來,以后家里就交給林姨娘去看管。</br> 她不交給孫姨娘。</br> 周青樹還是了解姜綿的,知道這回他這夫人捅出來的事情只怕不小,要不然她氣焰囂張,怎會萎靡成這樣要去躲風聲?</br> 周青樹沒有猶豫,就緊著過來勇樂侯府找姜峽這個大舅哥了。</br> 姜峽也沒有說實話,只說這個妹妹病了,去調養一些年挺好的,讓他不用多操心這個。</br> 于是姜綿就悄悄地被馬車送出了京城,而在她走后還不到幾天時間,京城里就掀起了狂風駭浪。</br> 利州知府跟府衙沆瀣一氣放利子錢的事直接就被揭露出來了。</br> 秦恒更是早就讓如今身居武職的王元勛前往緝拿。</br> 王元勛就是賢妃的弟弟,與楚月也是舊識。</br> 不過這些都是陳年舊事了。</br> 但王元勛如今已經是王家的當家老爺,王家在他的帶領下也是更勝以往。</br> 他也很受重用,這一次秦恒就早早傳了消息給他,在他跟楚月從利州回來的時候,王元勛就已經帶人秘密前往利州了。</br> 而如今,利州大大小小一眾官員全部被他押解回京。</br> 其中在回來路上,還有許多爪牙都要過來救人,不過王元勛都帶人一一反殺。</br> 可以說這一次是絲毫不曾遺漏地將利州一應官員一網打擊了。</br> 所有人也都是被打入了天牢等候發落。</br> 消息傳回京城,滿城都是震動了。</br> 江夏親王府上。</br> 陶瓷碎裂的聲音響徹而起,江夏親王在書房之中砸落了好幾個花瓶,怒火滔天:“這是何時走漏的風聲?!父皇又豈會現在就知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