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福郡主不僅出身高貴,是親王之女,本人也是十分優秀的。</br> 身姿窈窕相貌不說傾城傾國,但也是清秀佳人,再配上她的出身,京城里許多的富貴人家就想要聘娶之了。</br> 尤其今年慶福郡主已經十四歲了。</br> 這是說親最好的時候了,說完親事之后過個一二年出嫁,就是剛剛好。</br> 而對于自己未來的夫婿,慶福可是有著十分高的標準,至少目前看來,京城里許多名聲不錯的青年才俊,就進不了慶福的眼。</br> 祁親王妃聽著女兒說的要求,感覺頭有些隱隱作疼。</br> 前邊的身姿偉岸高大,相貌英俊陽剛也就罷了,這是很正常的要求,她家的審美都是如此,不喜歡文弱書生。</br> 但是后邊女兒說的什么王者之氣,英雄氣概氣壯山河什么的,真是叫祁親王妃忍不住就想起了北狄黎王了。</br> 然后祁親王妃就趕緊把念頭給打住,又說女兒:“什么王者之氣,你這是要找什么人?差不多就行了!”</br> “母妃你這叫什么話,什么叫差不多就行了,婚姻大事豈是兒戲,嫁了可就是一輩子了,哪來的什么差不多的說法?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慶福郡主說道。</br> 祁親王妃就說道:“那你說的人可是不好找,咱們本來就是皇室宗親,你要找的人還得具備王者之氣,除了咱們皇室宗親自己人,誰還有王者之氣?皇室宗親的人你可嫁不了!”</br> 畢竟都是親戚,可沒有婚嫁的事兒。</br> 慶福道:“所以慢慢挑唄,我又不著急。”</br> 祁親王妃就看著女兒道:“我看今年的狀元郎就十分不錯!”</br> 慶福嗤了聲,她可看不上,說道:“今年的狀元郎出身寒門,打小過的日子跟我過的日子天差地別,我怎么可能挑那樣的夫婿?”</br> “那探花郎呢?今年的探花郎可是英俊不俗,京城那些閨秀人人都在夸贊呢,出身也不低,是敬候府的嫡出大少爺。”祁親王妃說道。</br> 慶福也是聽說了的,但是她也一樣沒興趣,道:“敬候府的爵位到這一代也就沒有了,他也就是自己爭氣掙了個探花郎,要不然京城勛貴之中也就到他爹敬候爺這一代終止了。”</br> 祁親王妃見女兒對京城的事情都是知道的,心里又欣慰又著急,因為女兒這目光可是太高了啊。</br> 其實祁親王妃挑女婿還真不用挑家世那么高的,因為再高還能高得過祁親王府嗎?</br> 只要未來女婿自己出息上進,能待自己女兒好,那就不是什么大問題了,哪怕出身低一些都無礙,因為祁親王府是會提拔女婿的,以后身份地位自然就上來,沒人膽敢小覷半分。</br> 但是看女兒這樣子,這是要挑一個方方面面都不差的啊,雖然祁親王妃也覺得女兒就該如此,可問題是,這樣各方面都沒得挑的男子該上哪找去?</br> “你要求這么高,咱們大鳳可難以找一個類似年紀差不多的青年出來。”祁親王妃就說道。</br> 原本這話也是帶有試探成分的,不料慶福郡主便說道:“大鳳要是沒有,不是還有大元跟大周么?還有北狄跟西戎,也不用就非得嫁大鳳啊。”</br> 這話一出來,祁親王妃心都快要跳出胸腔了,瞪著女兒道:“你這叫什么話?難不成,你還想嫁那么遠的地方去?”</br> “母妃你反應這么大干嘛,女兒就是隨口一說的。”慶福看她母妃如此,就道。</br> 祁親王妃就道:“母妃可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總之你就給母妃好好待著,除了京城,其他地方母妃是不答應你嫁的,更別說其他國,嫁了一輩子沒準都見不了面了,你就舍得?”</br> 慶福失笑:“我就是開玩笑的,母妃你怎么就想這么多了?女兒如今才十四歲,真不著急。”</br> 祁親王妃白了她一眼,十四歲可是不小了,也就是大鳳,放在前朝的時候,十四歲都已經可以嫁人了。</br> 在女兒這邊待了一會,祁親王妃這才回去。</br> 她母妃一走,慶福就微微蹙起眉頭來了,說道:“母妃今日怎么怪怪的?”</br> “郡主不用多心,王妃就是舍不得郡主,所以一聽郡主還打算遠嫁和親,這才接受不了的而已。”婢女便安撫道。</br> 慶福郡主淡淡道:“可是我的確是有打算要遠嫁的。”</br> 婢女是貼身伺候的,當然知道一些事情,忍不住遲疑道:“郡主,北狄那邊跟咱們大鳳差異甚大,郡主可是要想好了呀。”</br> 慶福拿出筆墨開始寫書信,寫好之后就放在一邊晾著,淡言道:“五公主是不愿意嫁過去的,到時候皇上必然會從郡主之中挑選一位,我自然就是最好的選擇。”</br> 她原本是不知道這件事的,但是因為之前跟他父王四處游山玩水,也到過北狄。</br> 所以見過康敏,之后就跟康敏有了書信來往。</br> 關于黎王有意與大鳳和親這件事早在康敏寫信回來告訴皇后的時候,慶福這邊就已經知道了。</br> 康敏也是給慶福這邊一封信告訴了她。</br> 但是五公主跟陳善的事情是京城大家都知道的,而身為皇室宗親,親王府的郡主,慶福也知道唯一能出嫁和親的人是五公主。</br> 四公主早跟大周太子有了約定,六公主更不用說,是中洲鳳氏的準兒媳婦。</br> 而五公主跟陳善之間又是青梅竹馬,再有五公主的性情慶福也十分了解。</br> 她是絕對不會答應遠嫁的。</br> 慶福對這一門親事目前還在觀望之中,但如今好像她母妃是聽到了什么消息,不然怎會過來探她的口風?</br> 而慶福也是不介意告訴她母妃的,也是提前跟她母妃打個預防。</br> 至于北狄那邊風俗跟大鳳不同之類的事情,慶福可不在意,康敏都能在那邊過下去她自然也能。</br> 而且她也不會過得如康敏那樣,康敏當初是嫁過去當大王妃的,又是正值北狄紊亂時刻,當然不會好過到哪去。</br> 但是如今的北狄一切都是欣欣向榮,黎王又是那樣有手腕的男人,她若是嫁過去無論如何也不會差到哪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