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急壞懷郡王了,這才剛抵達京城沒幾天呢,又恨不得快馬加鞭過來找他五嫂!</br> 這可是他們倆的孩子啊,怎么能夠打掉呢?</br> 懷郡王幾乎想都不想就要把這個孩子留下。</br> 所以就給寫信過去了,說先前已經沒了兩個孩子了,如今這一個孩子若是再打掉,那會對她的身體造成很大的后遺癥還有影響。</br> 興許以后不能生了也說不準。</br> 所以這個孩子沒準是她最后一個孩子了。</br> 這一封信很快被送到了郅王妃手里,郅王妃也是給寫信了,信上自然就是傷心之語了,也是在罵人。</br> 就是在罵他,罵他這個罪魁禍首,他倒是高高興興走人了,卻給她肚子里揣了個種,把她肚子都給搞大了。</br> 關鍵是她也怕這個孩子要是再沒了,以后可就真的沒孩子了,那是她可以承受得了的嗎?</br> 所以就無可奈何了,只能在信上罵人出氣。</br> 雖然是挨罵了,可是懷郡王的心情卻是特別好,因為他知道,這個孩子是保住了。</br> 懷郡王想了想,還是帶上禮物,第二天就過來郅王府見老五了。</br> 老五郅王哪里知道自己透頂上長滿了綠油油的青草,但是哪怕一直到現在,他都還在禁足期間,是出不了府邸的。</br> 整個人都是有些頹廢。</br> “老六你怎么來了。”郅王說道。</br> “自然是過來看老五你的,不過老五,不是我說你,你怎么如此頹廢不修邊幅了?”懷郡王說道。</br> 郅王臉上胡子拉渣的,實在是不大雅觀。</br> 郅王自嘲道:“本王現在不過是一個被禁足的廢物王爺,連自己的家門都不出去,本王還要什么儀態?”說著又看向他道:“老六,你要是真心想幫我,那就將我王妃找回來!”</br> “找回來了,老五你想做什么?”懷郡王看了他一眼。</br> “干什么?自然是打死這個賤人!”郅王猙獰道:“我如今這樣不全是她害的,害了我卻自己跑出去逍遙快活,我豈能放過她?”</br> 懷郡王眉眼也冷峻了三分,道:“老五,我可是聽老八說過的,是你當著那么多人面掌摑五嫂,所以才會讓父皇龍顏盛怒,與五嫂何干?現在你還要我幫你把人找回來打死,老五,這是你該說出來的話嗎?”</br> 他實在是無法想象五嫂在府上過的日子,她是那樣驕傲的一個人,本該是被寵著的才是,但是老五竟然如此口出惡言,這實在是叫他接受不了!</br> 原本因為綠了老五,他心里頭多多少少還有一點點的不好意思,但是眼下他那點為數不多的愧疚也是一點也沒有了。</br> 五嫂往后的余生,就由他來照顧吧,左右如今還懷了他的孩子,是他孩子的母親了。</br> 配給老五這樣的,實在是白白糟蹋了她!</br> 郅王可不知道他六弟心里的想法,只是臉黑黑的,可到底也沒再說什么。</br> “父皇對你十分失望,我昨天進宮去見父皇,還想給你求情,解了你的禁足,讓你外出辦差立功,但是我才起了個頭,父皇就截斷了,說要讓你繼續面壁思過,如今看來,父皇的做法是對的!”懷郡王冷哼道。</br> “老六,你別把話說那么好聽,你不就是想要襄陽侯府的助力么,但是她都跟襄陽侯府斷絕關系了。”郅王沒好氣道。</br> “襄陽侯府是五嫂的娘家,斷絕關系那種話豈是兒戲,不過是她一時沖動而已,不過我也不說這些,老五你就繼續好好面壁思過吧,等你什么時候管住你自己這一副臭脾氣了,到時候再說別的!”懷郡王說著就起身走人了。</br> 郅王這才一臉嘲諷,道:“還在本王面前裝什么裝,當本王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么,要不是本王這條腿被太后那老虔婆害了,哪有你在本王面前說大話的余地!”</br> 江夏親王這位大皇兄也就罷了,他也還是服氣的。</br> 老大的確能力過人,但是老六他算個什么東西?就跟一只王八似的隱忍至今,這要不是他的腿不成了,老大也遠走封地,太子也滿身狼藉,不是如此的話,哪里有他老六逞能的份?</br> 現在還來他面前教訓他來了,真把自己當回事了!</br> 然后又發怒了,罵招來屬下罵道:“你們這群廢物,還沒找到那個賤人嗎?找到了就不用給本王留活口,直接偽造出遇匪的假象來,就讓她死在匪徒的刀下就行!”</br> 他的郅王妃之位,怎么可能讓那個賤人一直霸占著,還是一死百了最好,也省得再回京城來,他可是一面都不想再見到她了!</br> 屬下自然不敢不應,只是郅王妃好像知道郅王對她不懷好意一樣,直接藏起來了,壓根叫人找不到半點痕跡,實在是棘手得很。</br> 懷郡王還進宮來見他母妃。</br> 也是說起了郅王實在是不堪大用的事。</br> “昨兒兒臣過去探望,那暴戾本性也絲毫不掩飾,恨不得親手手刃了五嫂一樣,將被父皇厭棄的事全部都歸咎到一個女人身上。”懷郡王嘲諷道。</br> 戚妃也不疑有他,因為她對這個老五也一樣看不上。</br> “以前是個早慧的,小時候也是個聰明至極的,誰知道竟是個傷仲永。”戚妃淡漠道。</br> 都是幫著收拾過不少爛攤子的,戚妃當然不耐煩了。</br> 忙沒幫上多少,亂倒是給添了不少,誰還有那個耐心?</br> “不說他了。”戚妃道,轉問自己兒子,道:“今年你可準備好了?”</br> “母妃大可以放心,兒臣早就準備妥當了,今年又會是咱們母子的局面,那邊只能眼睜睜看著!”懷郡王說道。</br> 戚妃這才滿意,笑道:“還是我兒有本事,接下來就等你的嫡子出生了,到時候靖國公府勢必會全力相助于你。”</br> “就是太折騰了,懷個孩子而已,別的女人又不是沒懷過,就她一天天的不是這疼就是那不舒服。”懷郡王有些不耐煩道。</br> 戚妃道:“你也別說這些,懷著身孕就多體諒些吧,這孩子出生了,靖國公府那邊才會盡心盡力幫你。”</br> “兒臣知道。”懷郡王嘴上應著,可心里想的卻是他跟五嫂的孩子,不知道這一胎是兒是女?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