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國不可一日無君,自然是要盡快舉行登基大典。</br> 不過周赟卻十分會做人,跟大臣們表示父皇剛剛過世,自己悲傷過度實在是無心于此,于是就又延長了登基的時間。</br> 推到了三個月后。</br> 不過不管是他還是長寧,都是在先皇喪禮之后就入住皇宮了,如今也不過是無冕之皇而已,但是不管是批閱折子還是其他,這些都是周赟再做。</br> 朝臣們也幾乎沒有異議,至于那些以前支持其他王爺的朝臣們,這會幾乎是人人自危。</br> 不過懸在他們脖子上的那一把刀遲遲都沒有下來,但是這卻更加的磨人。m.</br> 一直到三個月后,周赟跟長寧這才舉行了登基封后大典。</br> 長寧正式成為了后宮之主,是大周母儀天下的皇后。</br> 秦未央笑道:“四姐,恭喜你了。”</br> 長寧也是面帶笑容:“現在要說恭喜的話,那還早了,四姐的人生這才剛剛開始,以后要走的路,還長著。”</br> 秦未央也知道這句話里包含的意思。</br> 現在是皇后了不假,可就算是皇后,這日子也是剛剛開始而已,因為后宮里頭并不只有她一個人,先前在潛府的那些側妃姨娘小妾也全部進宮來了,各有封號。</br> 不僅如此,因為周赟如今已經是新皇,等先皇三年孝期一滿,到時候就需要選秀填充后宮了。</br> 這些秀女都會從各個重臣的嫡女之中挑選。</br> 而相比較這些娘家近在咫尺的秀女,她四姐的娘家在大鳳,并且還是大鳳的嫡公主。</br> 雖然是在周赟的奪嫡之中立了不小的功勞,但這也改變不了什么。</br> 以后的日子要如何走,要怎么經營,這都不是容易事。</br> 不過這就是長寧選擇的路,注定是不會平凡到哪去。</br> 秦未央卻是為她四姐覺得累,因為以后真的不會太平,要在這后宮里頭跟其他女人爾虞我詐。</br> “四姐,你已經安穩下來了,那我就先回去了。”秦未央說道。</br> “再多住些日子?”長寧挽留道。</br> 秦未央笑道:“已經住很久了,淮哥兒也很乖巧茁壯,沒什么好不放心的。”</br> 周淮就是長寧的兒子,小名就叫淮哥兒。</br> 長寧也不強留,說道:“若是有空,有路過這邊,就過來看望四姐,其他姐妹這輩子可能沒機會再見了,也就六妹你跟我了。”</br> 秦未央點點頭:“四姐,我給淮哥兒留下了不少藥貼子,是專門給小兒用的,還有那些藥散,都留著以防萬一,用法我都寫清楚了,放在藥匣子里。”</br> “好。”長寧很感動。</br> 秦未央交代了其他一些事情后,這才出了皇宮,離開了大周。</br> 帶著她葉姑姑四處游醫,四處給人看病號脈去了。</br> 只是遇上那疑難雜癥,她還是會記錄下來,然后叫人送回中洲藥堂去供其他人學習。</br> 在秦未央游歷的時候,秦承天這個當弟弟的也不清閑。</br> 因為打從這一年開始,他的差事就辦不完了。</br> 一個差事接著一個差事,連歇口氣的時間都沒有。</br> 楚月為此都說過秦恒,道:“這才回來沒兩日,你又叫他外出辦差,上次那貪污案才辦完回來呢。”</br> “已經這個歲數了,讓他多磨煉磨煉沒壞處,將來也好早點接了擔子。”秦恒說道。</br> 楚月看了他一眼:“皇上怎么說這種話,皇上還如此年輕,便是再當任個二十年都不會有問題。”</br> “我不想當太久的皇帝,有那個時間,我想帶你出去四處走走看看。”秦恒看著她說道。</br> 楚月別過臉去,道:“皇上不要想這些事了,老九現在還小。”</br> “所以讓他多歷練歷練,給他五年時間,五年后也就差不多了。”秦恒道。</br> 楚月在想,這話的意思可是五年后要退位讓賢的意思?</br> 她也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什么,不過這些事情她不會開口,他要怎么做就怎么做。</br> 姜峽這天進宮來了。</br> “大哥怎么有空過來。”楚月邀請他入座,說道。</br> “也是過來娘娘這討杯茶水喝喝。”姜峽笑說道。</br> 楚月笑道:“那給大哥上一壺頂級的大紅袍。”</br> 喜鵲就笑著下去沏茶了。</br> 楚月就過問了一下府上的事。</br> 不過現如今的勇樂侯府可以說是如日中天半點不為過,幾乎沒有家族能夠跟勇樂侯府抗衡了。</br> 畢竟,這是皇貴妃的母族,是武陵郡王的外家,誰能比的過去?</br> 說完了家里的事情,姜峽這才說道:“娘娘,長樂的事情既然已成了定局,就不要再去想了。”</br> 楚月嘆了口氣,說道:“本宮如今也沒什么好說的,只是那丫頭若是嫁到北狄去,這輩子還有什么機會見面的?而且只身一人嫁過去,本宮哪里放心?她就是犯傻,好好的鳳氏不嫁,非要鬧出這么多事情來!”</br> 惱怒自然是惱怒的,可還是那句話,當父母的哪里拗得過兒女?但想到以后要嫁到北狄去,楚月真是滿心不愿。</br> 姜峽說道:“其實也還好,黎王那人我是見過的,過年我還請他過去府上吃過酒,人是沒得挑,而且我也看得出來,他對長樂的用心的確可以。”</br> “再有用心也沒用,北狄那樣的地方就不適合長久生活,偶爾過去度假游玩還行,一直生活下去怎么生活得了,又不是那邊土生土長的,尤其是冬天,那邊的風都跟刀子一樣鋒利。”楚月不得勁道。</br> 姜峽笑了笑:“長樂自己愿意,那就不是什么事,我們人就是這樣,不管多艱難的環境,想要適應總是能夠適應下來,日后過的是她自己的人生,由著去吧。”</br> 楚月也沒有多言,轉問道:“最近本宮聽說姜綿回京城了?帶著她那個獵戶丈夫還有兒子?”之所以會知道,那是因為姜綿想要求見她,但她沒搭理。</br> 說到這個,姜峽臉色烏沉,說道:“也是娘糊涂,竟然經不住她的央求,給了她錢在外邊辦置了宅院!”</br> 楚月說道:“回來就回來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現如今的勇樂侯府,已經不是這點事情能撼動得了的。</br> 姜峽說道:“娘娘有所不知,那個獵戶在外邊惹了不少事情!”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