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消息真是叫嬪妾現在都還沒回過神來,不過真是寡婦嗎?別是整錯了。”殷蓉蓉道。</br> “這件事可是實錘了的,大長公主身邊的金環親口所言,又怎會錯?還請皇后娘娘定奪,可不能便宜輕饒了她這么一個寡婦!”燕嬌嬌說道。</br> 聽著這些嬪妃們的說法,蕭皇后心里又何嘗不是一樣的?</br> 一個寡婦,一個嫁過人的寡婦,她怎么配伺候皇上?又有什么資格伺候皇上?</br> “去傳月貴人過來。”蕭皇后擺手道。</br> 紫蘇親自過來未央宮傳人的,聽到鳳棲宮召喚,跟火燒著了一樣,小栗子第一時間就跑進未央宮稟告了。</br> “人盡皆知了?”楚月皺眉道。</br> “貴人,現在已經是傳遍了。”小栗子緊著道。</br> “那就過去皇后娘娘那坐坐吧。”楚月起身道。</br> 她帶著冰葉跟喜鵲還有小栗子就過來了,對于這件事,楚月根本就不慌。</br> 別說她跟著秦恒的時候不是寡婦,就算真的是寡婦,怎么著,皇帝就不能娶寡婦了嗎?</br> 要知道渣龍以為她是寡婦的時候,那也是喜歡得緊呢。</br> 所以楚月又有什么好怕的,人言可畏這話不假,可是那也得看看身處什么地位。</br> 她有渣龍在,難不成皇后還敢逼死她,讓她以死洗清皇上的清白不成。</br> *</br> 大長公主的婢女金環正跪在她跟前:“公主,奴婢都是替您抱不平啊,那不過是一個小小貴人,竟然敢落公主你面子,可是公主你大人大量,只是小小懲罰了她一番,她卻想借著公主您的名聲往上爬,奴婢實在是氣不過,這才失言了。”</br> “本宮要與何人相交,還用得著你一個奴婢同意?”大長公主冷笑了聲:“本宮的規矩你是明白的,把她帶下去!”</br> 兩個粗使有力的婆子就上來,將臉色煞白,慘叫求饒的金環給拖下去了。</br> “大長公主別氣自己,金環這也是恃寵而驕了,叫去給太上皇送一盒子芝麻糕,卻敢說這種話。”另一個婢女說道。</br> “給本宮梳妝,本宮要進宮。”大長公主皺眉道。</br> 在大長公主梳妝進宮的時候,楚月已經踏入了鳳棲宮,在宮人牽引下過來請安的殿堂里。</br> 掀開簾子進來的時候,一群嬪妃們目光全部掃了過來。</br> 楚月畢恭畢敬地給蕭皇后見了個禮:“不知皇后娘娘這個時間,召嬪妾過來所為何事?”</br> “月貴人,如今宮里頭傳的這些事,你難道不知道嗎。”蕭皇后也沒叫她起,淡言道。</br> 楚月只得福著身子:“皇后娘娘說的,可是現在宮里傳嬪妾是個寡婦的事?”</br> “你還敢說,一個寡婦不詳之身,竟然膽敢伺候皇上,你簡直是膽大包天!”豫嬪嚴厲道。</br> 楚月輕笑了聲,看向蕭皇后:“皇后娘娘可容嬪妾起來說話?昨夜里伺候皇上,這會子嬪妾怕站不住。”</br> 昨晚上皇上又過去未央宮了,但實際上就是很單純的蓋被子睡覺而已。</br> 不過卻不礙著楚月拿出來刺激刺激這群打了雞血想要狠狠踩她一腳的嬪妃。</br> “坐吧。”蕭皇后自來覺得她上不得大臺面,卻不想是這個出身,簡直比原先的野路子出身還差勁,她自然是不會就這么算了的。</br> “嬪妾以前是個寡婦。”楚月平身入座后,一開口,就把自己身份坐實了。</br> 能不坐實嗎,雖然不怕人言可畏,可是既然都已經傳得人盡皆知了,那還有什么好說的,就當自己是個寡婦好了。</br> 果然她這一說,一群嬪妃們看她的眼神,就嘲諷至極,不屑至極了。</br> “雖然嬪妾是個寡婦出身,不過嬪妾是寡婦的事,在跟皇上之前,皇上就是知道的。”楚月繼續說道。</br> “難道不是你這個狐媚子蠱惑皇上嗎!”溫嬪嚴厲道。</br> “溫嬪娘娘言重了,皇上是什么身份,嬪妾當時又是什么身份,皇上想要嬪妾伺候,嬪妾自然是只有伺候的份了。”楚月道。</br> 這話說得,倒是直接成了皇上強迫她這個寡婦了!</br> 一群嬪妃自然不會信她,這狐媚子的話哪有半分可信?皇上那是什么樣的身份,要什么國色天香的女人沒有?何至于屈尊降貴去要她一個寡婦?</br> 雖然傳言時間雖短,可是她們都想了個七七八八了,十有八九是這個寡婦趁著皇上修佛期間,不近女色時間太久了,所以才叫她給趁虛而入了的!</br> 不得不說,其實真有那么一點成分在的,當然更主要的,還是楚月當時為了泡仔豁得出去啊。</br> 給他設了多少套路,這才把他給套住的,可真不是那么容易的。</br> 蕭皇后最見不得她這一副作態,沉著臉道:“你可知道你這樣的身份,根本就配不上皇上?”</br> 楚月一下就紅了眼眶,道:“皇后娘娘說的是。”</br> “又來這套,又來這套!”溫嬪咬牙道。</br> “月貴人就把眼淚省省吧,皇后娘娘這一沒打你二沒罵你,你哭什么哭?”豫嬪冷哼道。</br> 蕭皇后沒說話,就冷眼看著楚月。</br> 德妃跟賢妃兩人也是全都沒說話,都看著她呢。</br> 楚月拿著帕子抹了眼角那濕意,說道:“皇后娘娘既然知道嬪妾在皇上修佛期間就跟了皇上,那皇后娘娘又可知道,皇上功德圓滿后,嬪妾為何沒第一時間跟皇上回宮嗎?”</br> 蕭皇后還真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她命人查過,但是根本查不到,顯然是叫皇上給刻意抹了。</br> 不過左右也不過是欲拒還迎罷了,不然還能是什么原因?</br> “嬪妾當時跟皇上的時候,哪里想過他是這般身份……”</br> 簾子之外,秦恒已經聽到消息過來了,不僅他,大長公主也到了,就剛好聽到楚月再訴說往事。</br> “那婢女已經處置。”大長公主跟秦恒說了一句,便掀開簾子進去了。</br> 秦恒原本臉色不大好看的,不過這會子卻是稍有緩和,他知道大長公主這話什么意思,是那婢女擅自做主給捅出去的。</br> 他也沒第一時間進去,就在簾子外站著。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