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長公主走了,兩個瘦馬就跪在地上不敢抬臉了。</br> 但是她們進門的時候偷偷瞄過一眼,這世上簡直再沒有比坐在御案前的皇上再英武再英俊的男人了。</br> 雖然是清人,可是身為瘦馬哪里能沒有一點真實的經驗,否則紙上談兵一切都是空談。</br> 所以雖然沒經歷過,但說一句閱男無數一點不為過。</br> 可是那些凡塵俗子哪里能跟皇上比?若是能成為皇上的女人,那不用長公主交代,她們便會卯足了勁的伺候皇上了。</br> 這會子封總管也是迷糊呢,他以為萬歲爺是不會留下這兩個瘦馬的,卻沒想到留下了?</br> “你們倆個都有什么本事。”秦恒開口,看著她們倆個道。</br> 兩個瘦馬雖然緊張跟羞澀,但也是膽子不小的,羞紅著臉說道:“奴婢二人自小便學著琴棋書畫。”</br> “只是琴棋書畫?”秦恒問道。</br> 兩個瘦馬一臉紅霞,將她們學習的本事簡略說了一遍。</br> 秦恒道:“封白,給她們二人筆墨紙硯。”</br> 封總管不明所以,但還是叫人給她們倆個準備了筆墨紙硯,秦恒對她們倆個道:“將你們學的寫下來。”</br> 兩個瘦馬雖然也不大明白什么意思,但還是一人一份,寫的是仔仔細細。</br> 叫人看了都有些忍不住腦袋發熱的那種。</br> 寫完了,秦恒也過眼了,將這些東西放置一邊,然后道:“封白,把她們倆個給玥妃送過去。”</br> 封總管這會子更懵逼了。</br> 將這兩個瘦馬給玥妃送過去?全京城誰不知道未央宮玥妃娘娘善妒,將這兩個瘦馬送過去,這不是火上澆油嗎?</br> “萬歲爺,可要說點什么?”封總管也就說道。</br> “就告訴玥妃,這是平陽長公主送給朕的瘦馬。”秦恒說道。</br> 封總管表示記下了,然后就招呼兩個發蒙的瘦馬了。</br> 過來未央宮的這一路上,兩個瘦馬心里那叫一個七上八下,她們自然也聽說過這位玥妃娘娘的。</br> 這位玥妃娘娘可是寡婦出身,她們聽說的時候還羨慕過呢。</br> 寡婦出身,那比她們可也高貴不到哪去,至少她們都還是清人呢,可沒想到竟然就走了這樣天大的造化。</br> 當真是人比人氣死人。</br> 不過也聽說了這位玥妃娘娘善妒的事,皇上不把她們倆個安置起來,反倒是要把她們交給玥妃娘娘,這……這是意欲何為呀?</br> 不用秦嬌妤提醒,楚月都知道平陽長公主是不會就此罷手的,雖然有公主命但那公主病太嚴重也不行。</br> 卻也是沒想到憋了兩日就憋出這么個大招來。</br> 兩個窈窕的瘦馬被送到楚月跟前的時候,楚月正在吃葡萄,聽封總管給她介紹說這是揚州瘦馬,平陽長公主送的,楚月還有點微愣。</br> 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了,瞇眼看向兩個瘦馬:“不怪平陽長公主這么堂而皇之送進宮,著實是兩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呢。”</br> 所以渣龍這是什么意思,這是在試探她的底線么?</br> 楚月心頭一股無名火就熊熊燃燒了。</br> 兩個瘦馬跪在地上,也不敢說完,只是悄悄看了一眼這位盛名在外的玥妃娘娘,這一看果然是個傾城傾國的嫵媚美人,不怪能夠憑借寡婦之身進宮呢。</br> “既然皇上送來了,那就帶下去干活吧,也不能白白浪費了兩個勞動力。”楚月直接說道。</br> 兩個瘦馬就被喜鵲給帶下去漿洗衣服去了。</br> 她們倆個哪里會這個啊?從來學的都是如何伺候男人,甚至于她們各自都有個小婢女伺候的。</br> “怎么著,連漿洗衣服都不會嗎,這些都是我們奴婢們的衣服,就交給你們倆個了,不做好今天連個饅頭都沒得吃。”喜鵲說道。</br> “姐姐……”一個瘦馬想拉攏一下。</br> “誰是你姐姐,少攀扯交情,要是不干活,那就拉出去打入慎行司!”跟過來的黃翠跟柳絲兩個冷哼了聲,說道。</br> 她們倆個眼下是二等婢女,但也是喜鵲提拔起來的,兩人也都是向著未央宮的,自然對這倆個瘦馬抱著極大的敵意。</br> 秦恒這邊就收到消息,說兩個瘦馬直接在未央宮漿洗衣服了,沒忍住,嘴角就揚起來了。</br> 晌午他也不過去,一直到晚上了才過來,還是從落雨閣用了晚膳后過來的。</br> 楚月看到他就笑顏如花:“皇上怎么過來了?”</br> “朕過來看看那兩個瘦馬。”秦恒看到她這一連虛假的笑,心情不錯道。</br> “那皇上可走錯地了,她們倆個被臣妾安排在以前瑾貴人住的院子里,皇上可過去噓寒問暖一番?看看臣妾有沒虧待她們倆個?”楚月笑說道。</br> 秦恒坐下來,道:“朕聽說了,你膽子倒是不小,竟把她們倆個打發去漿洗衣服?”</br> “都是臣妾的不是,臣妾不僅把她們打發去漿洗衣服,今晚上臣妾小廚房加餐,還命她們倆個去跟廚娘學殺魚,可憐見的,兩個嬌滴滴的美人硬是被嚇得臉色都白了,這會子肯定瑟瑟發抖,就差皇上過去給一些溫暖呢。”楚月笑著道。</br> “嗯,以后她們倆個就住在未央宮了,也算是你妹妹,你多照顧幾分,朕今晚歇她們那。”秦恒說著,就起身了。</br> 楚月抓起旁邊的茶壺,那一整個的直接就砸了過去。</br> ‘噼啪’一聲,整個茶壺應聲而裂!</br> 一群婢女們全都進來,就看到她們娘娘已經又拿起茶盞朝皇上砸過去了,皇上又給避開了。</br> “娘娘!”喜鵲琥珀黃翠柳絲四個婢女直接跪下去,凄厲大喊了聲。</br> 天都要塌了,這是弒君啊!</br> “都干啥呢,本宮跟皇上在玩呢,這都沒看出來?”楚月看了秦恒一眼,輕笑說道。</br> 秦恒后背都發涼了,這膽大妄為的婦人,這是給他來真的啊,剛要不是閃得快,頭都得被她砸裂開了!</br> “都下去!”秦恒陰沉著臉道。</br> 喜鵲琥珀等人都不由看向她們娘娘,楚月擺手:“聽皇上的,下去吧。”</br> 婢女們下去了,秦恒方才看向楚月:“你好大的膽子!”</br> “本宮大膽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嗎,姓秦的,你今晚上敢踏出本宮這門一步,這輩子你都別想走進來。”楚月若無其事拿起一塊糕點吃,淡淡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