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著的沒糖吃,順著的就吃個夠。</br> 這就是未央宮跟其他各宮的寫照,這天晚上,皇上就留宿景輝宮了。</br> 大概是昨晚上過得十分美好,這不一早過來鳳棲宮請安,德妃的氣色簡直可以算得上是明媚照人。</br> 在還用得著多說嗎?</br> 禧妃賢妃看她這樣,自然也怪不是滋味的,到底德妃在皇上心中的分量不一般。</br> 德妃也注意到了她們二人的神色,不過卻并未多言,她這會子心里如同冒了蜜一般。</br> 以前真真是來回尋思過的,皇上心里到底有沒有她的一席之位?可是如今還用得著說嗎?</br> 她以前的默默付出,她的無爭無斗,皇上都是看在眼里的,就是不曾提及過而已。</br> 慕常在,戚常在還有呂常在跟妍常在自然也都多看了德妃兩眼。</br> 尤其是慕常在,上一世她可真沒聽說這位德妃有什么風聲傳出來,一直都是默默無聞的存在,但是如今她卻不怎么覺得了。</br> 這德妃顯然就是悶聲發大財的那種,這看著好像是不曾爭過什么搶過什么,可是皇上就愛上她那去。</br> 這長得雖然比禧妃好一些,可卻遠不如賢妃,但是賢妃沒什么寵愛,可她卻能得皇上青睞!</br> 當然要說最酸的,那還是溫嬪啊。</br> 這位盼著皇上過去施云布雨那可是盼得眼睛都紅了,但那條龍就是不過來她這塊旱地,就喜歡去旁處,她能不酸嗎,簡直都快壓抑不住了。</br> 不過到底德妃的位分不是她能比的,又有圣寵在身,豈是她能夠挑釁?</br> 沒一會蕭皇后就出來了。</br> 等一干嬪妃行了禮請了早安后,蕭皇后這才笑看向德妃,說道:“當年一起從潛府進宮的眾多姐妹中,本宮一直都知道德妃你是最受皇上寵愛的,如今看來果不其然,還是你有辦法。”</br> 德妃又豈會不知皇后這是在給她招恨?</br> 但是她受寵了是實情,所以也反駁不了,便道:“皇后娘娘在皇上心中,那才是最有分量的。”</br> 蕭皇后笑了笑,道:“德妃你也不用謙虛,好好伺候著,本宮也盼著你早日為皇上誕下龍嗣,到時候也可以與四皇子為伴。”</br> 這話就叫德妃有些笑不出來了。</br> 昔日她腹中龍嗣被冷宮里住著的淑妃殘害了,皇后可不就是幫兇,明明知道卻冷眼旁觀,眼睜睜看著她的孩子被淑妃迫害。</br> 孩子是她好不容易懷上的,那一次之后也是元氣大傷,太醫都診斷了,她往后怕是不能在生了。</br> 但皇后卻這么說,這不是在刺她是什么?</br> “多謝皇后娘娘關心,不過臣妾年紀大了,怕是不如戚常在她們這些年輕的了,往后守著四皇子過就行。”德妃面上露出一抹笑,和聲說道。</br> 此等忍功叫禧妃等人知內情的都是多看了她一眼。</br> 蕭皇后笑著看向戚常在幾個,說道:“你們進宮也有一些時間了,尤其是戚常在你,在你們幾人之中,皇上最寵愛的便是你了,有空便喚過去號號脈,看是否已經有了好消息。”</br> 這話一出,戚常在的肚子就成為了焦點了。</br> 戚常在說道:“多謝皇后娘娘關心,不過嬪妾暫時還沒感覺有什么異樣,若是有,那再請太醫過來看看。”</br> 蕭皇后溫和點點頭,跟其他三人也這么說,讓要是有異樣就請太醫過去號號脈,早發現也早注意著些,畢竟都年輕,沒什么經驗,別出了什么意外。</br> 幾位常在自然都應諾了。</br> “說起來這一轉眼都過去這么多天了,也不知道玥妃怎樣了,情況好點沒有?”蕭皇后看向柳嬪還有賢妃說道。</br> “回皇后娘娘,嬪妾跟賢妃姐姐也不大清楚,那邊宮門關著。”柳嬪說道。</br> “昨天聽說未央宮的宮門開了呀。”蕭皇后笑說道。</br> “是開了,不過是過去御膳房那邊搬了一些魚跟雞回去,想來也是為了六公主能有奶水喝,要不然興許都不會開宮門。”禧妃接過話道。</br> “到底六公主還小,是要好好照顧著才行的。”蕭皇后頷首道。</br> 從鳳棲宮請了安出來,一群嬪妃就各回各的了。</br> 戚常在也回了清麗宮,不過清麗宮這邊可住著洛嬪跟賀常在呢。</br> 這賀常在就是昔日淑妃的庶妹,名叫賀玉珠的,自打淑妃被打入冷宮之后,她就成了宮里的透明人。</br> 而且因為以前淑妃得罪過不少人,賀府也倒臺了的緣故,賀常在日子可不好過。</br> 也就是勉勉強強那么過著而已。</br> 戚常在回來后,賀常在就過來了。</br> 如今她就抱著賀常在的腿了,洛嬪是看不上她的,因為洛嬪是皇后的人,皇后可是在淑妃被打入冷宮這件事上使了勁的。</br> 戚常在笑道:“賀姐姐怎么沒過去請安?”</br> “今日抱恙,就沒有過去。”賀玉珠便說道,其實請安這種事她是能不過去就不過去的,因為時常會被欺負奚落。</br> 戚常在關心道:“那可要請太醫過來看看?”</br> “多謝戚妹妹你關心了,不過不用了。”賀常在說道,在這邊待了一會,這才回去。</br> 戚常在有個奶娘跟一個貼身婢女跟進來。</br> 馮奶娘就低聲說道:“常在何需理會這賀常在,賀府已經倒臺,她又無寵,根本是個無用之人。”</br> “大皇子還養在賢妃那邊呢。”戚常在輕聲說道。</br> “大皇子如今被賢妃養著,如何還會認賀府?賀府可是皇上下令處置的,大皇子如今也要懂事了,躲都來不及呢。”馮奶娘道。</br> “左右不過是一些物資,又值當什么。”戚常在不在意道:“不過皇上可真寵愛未央宮那位娘娘啊。”都這樣了,竟然還沒有給未央宮顏色瞧瞧。</br> “未央宮那邊如今自斷根基,常在不用理會,常在趁早懷上龍嗣,這才是要緊的。”馮奶娘說道。</br> “我知道,就是不知道今晚上皇上還來不來。”戚常在提及皇上的時候,眉眼間也是帶著三分嬌羞。</br> 畢竟這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他又是那樣的富有學識與尊貴,這般男子,比她原先聽說過的都要優秀,她又怎么會不喜歡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