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余品夏你在哪?”
余品夏捏著手機,指尖泛白。
他清了清嗓子道:“隨便轉轉,怎么了?”
“不去看看宋擬秋?”
余品夏頓了一瞬,“你們先去?!?br /> “你,沒事兒吧?”
余品夏聽出了顧初的小心翼翼,笑了,“我能有什么事兒?你去看秦薄吧?!?br /> 掛了電話,另一個電話緊接著打來。
“余品夏!把電話給宋擬秋!他怎么了?”
“他二度燒傷,我在外面?!?br /> 方思明以為他是被趕出來的,還要再問,余品夏就說:“你們怎么知道的?”
張仰在一旁接話:“有人在便利店買東西,順嘴提了句。”
方思明罵著:“真是活該!讓他換他不換,氣死了!兄弟倆都戰損了。”
“行了行了,沒什么事兒?!?br /> 世界終于安靜了。
余品夏坐在不遠處的高地上,看著下方的人潮出神。
慌亂和緊張并沒有隨著時間消散,余品夏還是感到窒息。
萬一真的爆炸了...
余品夏不敢想。
在電玩城,他也體驗過虛擬的機車比賽,雖然很爽,但遠不如真實的震撼。
自己聽見了宋擬秋在喊他,但是故意沒回他。確實有賭氣成分在,但更多的是心慌茫然。
要是出現危險,宋擬秋的一生就毀了!
那個第一真的要拼盡全力去爭嗎?
人潮漸漸往不遠處的救護車那里移動,尖叫聲此起彼伏,聽不真切。
余品夏靜靜看著那里,起身。
顧初和秦薄將宋擬秋扶了出來,宋擬秋一出門就被一堆人圍著,歡呼聲刺激著耳膜。
宋擬秋不由得皺眉,冷硬的面部線條散發出一絲不耐煩。
余品夏呢?
等人群被工作人員疏散開,官方把獎牌戴到三人脖子上,那個白色機車的車主道:“聽說你沒有俱樂部?來我們這吧。”
沒看見余品夏的宋擬秋像一頭餓瘋了的狼般焦躁不安,聽見那句話后直接說:“沒興趣?!?br /> 秦薄和顧初拉住想要跑的宋擬秋。
“余品夏就是想隨便轉轉,你在這等他不就行了?!?br /> 宋擬秋掙著,“我去找他?!?br /> “倔得跟頭驢一樣,不許去!萬一他找不到你怎么辦?”
宋擬秋終于安靜下來,顧初剛松了口氣,就聞到一股濃濃的香水味。
“還記得我嗎帥哥?”
顧初看著面前穿著暴露的熱辣女生,挑眉。
宋擬秋瞥了一眼,“你誰?”
“我是俱樂部的開場女郎??!”
女人似是很傷心,翹起手指想點宋擬秋的胸口,宋擬秋受了傷躲不開,秦薄和顧初正想攔住那個女人,女人的手腕就被抓住了。
余品夏將她的手腕拉離后就松開手,嗓音帶著冷氣,“這樣不太禮貌吧?”
女人呵了聲,用指尖纏繞著肩上的卷發,“工作人員還管那么多?!?br /> 顧初突然笑了,“怎么了?趕緊回家洗洗睡吧!”
“你還不滾?”
女人震驚地看向宋擬秋,“你說我?你有沒有點紳士風度!”
宋擬秋沒看她,只盯著余品夏的后腦勺,“你先學會自愛再來批判我。”
女人氣憤地離開了,秦薄和顧初交換了個眼神,扶著宋擬秋到一處長椅上,余品夏安靜地跟在后面。
“看路,不怕把脖子也傷了?!庇嗥废耐蝗怀雎?。
宋擬秋側著頭,又看了眼他才轉回頭。
等他們離開后,宋擬秋攥著余品夏放在身側的手,余品夏沒動,冒著紅血絲的雙眼看向宋擬秋,把宋擬秋看愣了。
“第一很重要嗎?比你的安全還重要?”余品夏想把他罵醒,“你就是欠的,為了你脖子上的牌子不要命。”
宋擬秋道:“我想給你的?!?br /> 氣勢洶洶的余品夏神色有一瞬空白,他茫然地看著宋擬秋單手將脖子上掛著的金牌卸下,塞在相握著的手中。
不等余品夏出聲,宋擬秋又道:“我腿疼,老婆。你哄哄我?!?br /> 余品夏啞火,再也生不起氣來了。他罵著宋擬秋,“什么時候學會撒嬌的?”
宋擬秋得意,“跟你學的?!?br /> “瞎說什么?!?br /> “你當時就是這么說的,說讓我多親親你?!?br /> 余品夏踢了下宋擬秋的腳。
兩人都安靜下來,金牌被體溫烘熱,紋路在手心里硌得慌,余品夏卻不舍得松手。
這是宋擬秋冒著生命危險給他的。
他出神了一會兒,感受著被人放在心尖上的酥麻快感,指尖宣泄著自己的后怕和無措。
宋擬秋的手捏了捏他,聽見他說:“以后你要去參加比賽,一定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幫不了你什么,我也不懂?!庇嗥废耐蝗惶ь^看宋擬秋,“我可以給你抹藥,但我希望你永遠不用讓我幫你?!?br /> 來不及再交代什么,宋擬秋就給他一個堅實熱切的擁抱。
“高三畢業前我都不去比賽了,你別哭?!?br /> 余品夏伸出手抹了一把臉,感覺到手上濕潤的觸感。
“畢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必須得保護好自己。余品夏,我聽你的話。”
余品夏趴在宋擬秋肩上,嗚咽聲像小動物般無助。
后來的事,余品夏記得模糊。
他在電話里聯系了四人,打了聲招呼后又憑著手中的金牌讓工作人員把剛降溫的機車拖到修車店。
做完這些之后,他把宋擬秋扶到出租車上,頭一回進入了這個號稱富豪聚集地的瑞格佳苑。站在門口的保姆想要接過宋擬秋,被宋擬秋推開。他只好把宋擬秋扶到家里。
裝潢華麗的客廳沒有一點煙火氣,他不敢多看,因為宋擬秋父親坐在沙發上看著他們,眼睛里都是怒火。他打了聲招呼,宋擬秋父親點頭,朝他露出笑容,接著眉頭緊鎖。
好不容易把宋擬秋扶到臥室門口,宋擬秋說著讓他進去參觀參觀,還想親他,被他推開,宋擬秋就趁機親他的手背。
他下樓后,宋擬秋父親用審視的目光打量他,眸光復雜。他離開了這里,坐上出租車后回了家。
爸媽睡了,在紙上寫著鍋中有飯,他沒吃,洗了澡就睡覺,緊繃了一晚上的神經終于軟了下來,余品夏很快就墜入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