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漫和小步過來時,看見小姑娘在車外頭站著兩腳輕輕跺。
小步小聲說,“我說吧,她在車里坐不住的,六哥那樣,冬灰會害怕。”
走快幾步,“冷死了吧,快拿著。”特意給她灌了個湯婆子,又把一袋子藥遞給她,“七哥找腸胃科的大夫又看了看,里面有幾味藥你這個年紀喝還是兇了些,給你換了些溫潤的……”關漫始終沒和她打照面,上車了。
“謝謝。”冬灰還是話短,一手抱著湯婆子,一手框著袋子,走了。
小步看著她過了馬路才走上車。
小步望著窗外,“醫生說看這幾味藥,胃病可能還有點重,這都是省錢治的方子……”那邊,站在路口等車的冬灰,一手抱湯婆一手框袋子,車來了,跟著上去了……一時車里都沒人說話。
聲咽知道那藥單怎么回事,又不是真是她病了,自然不著急。
可他這樣不管不問的清冷模樣,也符合關漫和小步對他對冬灰態度的認知,六哥最理智,這小姑娘就是一顆棋子……
小步心里疼自是不必說,
關漫其實也有點過不得,
剛兒聽說她胃不舒服是來取藥的,關漫就想知道這孩子到底害了什么病,所以相當于是找借口說是瞧瞧小步跟著下來了。
藥單一直在關漫手里捏著,所以進去后,他直接去找了腸胃科的主任。狄幽就在中醫院,這里上下他們都熟。
主任肯定客氣的不得了,拿著藥單仔細看了看,輕蹙眉“最好人我來看看……”
小步忙問,“很嚴重?”
“這也不好說,看看才知道具體情況,這些藥都是維持著治法,”又看向他們,聲音小了些,“一般家庭條件不大好的,都是開這些方子。估計問題也不會很大,如果藥好些,吃幾副下去情況就會好多了。”
關漫輕輕點點頭,“那您就酌情換換吧,再開一副單子出來。”
“好。”
于是乎,孟冬灰稀里糊涂手里拎走的那一袋子藥,全是中醫院目前最好最好,甚至,限量的特供藥。
關漫心里也是想著挺凄涼,
她一個孤幼女,有個顯赫的舅舅又如何,畢竟是外祖家,而且看情形,舅舅也真未必心疼這個親外甥女,要不,會存心叫她坐牢?
好吧,就算她身上有什么秘密牽扯了元首和蔣仲敏的恩怨,元首對她嚴加保護,可僅看眼下,冬灰過得好么?最最實際,被“鎖藏”在那樣一所嚴厲的軍校里,沒有親故照顧,吃穿就算不愁,關漫心疼就在這里,他直接想到一個問題,冬灰有零花錢么?沒有多余的閑錢,就靠軍校那點補助吧,她犯了病,吃藥都得省著……
這么一想,關漫心中自然也不是滋味起來,一個這樣的小姑娘,要沒有這些恩怨糾纏,應該被多少人捧在手心里疼都疼不過來的呀,結果,看看這般凄涼……
嗯,惹得關漫都尚且如此,就更不提小步了。
新開的藥方在關漫那里,小步想,他得抄過來一份,醫生說多吃幾副就會好多,他可以用匿名郵寄的方式給她寄去呀……小步知道,他不能在六哥七哥那里表現得太心疼冬灰,七哥可能心軟些,六哥就……
反正各懷心思吧,這一程竟是都寡言起來。直到到了聲咽家,進了書房,兄弟間才開始又議起那樁差事,這時候,“冬灰”的影響力才慢慢散去……
第二天,冬灰確實隨學校一個帶隊老師還有另外九個報考者,到了國防大開始了“選拔筆試”。
冬灰是有點緊張,主要是題目太難了,她就算腦子還不錯,最近也用功,到底是這個專業的新手,考的又是高年級題……
全神貫注,冬灰專心應考,
小姑娘有時候眉頭蹙著,手里拿著2B鉛筆多么入神地回想著,
有時候又如何流暢地奮筆疾書,寫字時的姿勢很標準,字也寫的極漂亮……
聽見門口一些響動,冬灰想東西地不著意望過去一眼,
卻,一怔。
門口來的是一些領導巡視吧,
里面,冬灰看見聲咽了。
恰她恍恍惚惚地看過去這一眼,冬灰在思考嘛,自然神情就是恍惚不集中的樣子……正好聲咽也看了她一眼,
聲咽簡直心里哭笑不得,她還真以為他監督她考試的,一怔后立即驚嚇般低下頭就去一通寫,也不知道寫的是對的還是瞎寫……
聲咽真是沒轍了,他以為她多機靈,或者,看見自己,zhe一下撒,他再一示意,她就知道接下來怎么做了。結果,這個小傻瓜,該機靈的時候不機靈……
聲咽只有委婉指示了下,意思就是,看這來考的孩子有些年紀蠻小,別太苛刻,有些孩子想喝水、上廁所,別嚇得他們這些“正常權益”都不敢行使了。
幸虧下面考試院的這些人還足夠機靈,馬上“人性化”地就在這個考場率先“宣布”了下,“考試時間長,有需要方便的考生舉手示意是可以的。”接著,每個考場都說了下。
好嘛,聽到這,小傻瓜終于又抬了下頭,聲咽再看向她……小傻瓜估計明白了……
過了會兒,
冬灰舉手,監考老師輕點一下頭,
按要求,樓層巡視員將她領到廁所跟前,
她獨自進去了,樓層巡視員就在門口等。
冬灰忙急推開廁所門,
這時候里面一格門打開,聲咽站那兒朝她招招手,冬灰那個驚喜地沖過去啊……
冬灰沖過來的勁兒足以將聲咽逼退好幾步,聲咽抱著她轉過身單手反手合上了這格門。
冬灰抱著他不住親,小姑娘覺得又刺激又高興,“你怎么進來的?沒人看見你進女廁所么,”肯定不敢大聲,咬著他的耳朵說,音因為興奮都在小小地顫,
聲咽微笑著輕拍她的背,“我既然來了,自然有辦法進這兒來。考的怎么樣。”
冬灰踮著腳兩手捧住他的頭,“聲咽,我要,有道題我怎么也想不起來了。”說著,恨不得跳起來親他啊,zhe死。
聲咽這時候好誘惑,
雖然淺笑著要多清淡有多清淡,但說話的內容卻不是那么平靜。
“我來,不就是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