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緣真有它十分奇妙的一面,
蕭殘陽和蕭霜晨是一個肚子里爬出來的,看上去南轅北轍,又沒有一點親熱勁兒,但是,往骨頭里深挖,還真是一樣的個性:認真、自己不放過自己、強烈自律、強烈追求完美……不過由于年紀懸殊,閱歷不同,造就外在表現也不同。當然,千萬別誤會。這么說不是說蕭殘陽缺乏閱歷的意思,元首這老幺兒子有點天生的鬼呢,渾然天成般的老成,看得遠,想得深,而且,絕對的“強迫癥重癥”,他不喜的,再努力,也很難叫他接受……
這類人,也很有恒心與決心,
一旦他有興致去做了,定要做到極致的好!且,不惜一切……
他明知這是紐約最著名的鴨店,
不在乎,
蕭殘陽坐這兒守著一個男人四天了,
道理很簡單,
這個出臺號叫jc的印度裔男人手上有條六十年生黑魚,雌的,蕭殘陽看中了。想配種。
著實另有許多手段能達到目的,
蕭殘陽了解了jc的具體情況后,放棄了“掠奪”,還是想和這個膝下養育有六個子女的男人好好打商量,平和達到目的。
四天,他都叫了這個人的臺,
坐下來好好談,
不過,這就跟犟頭遇上倔頭一樣,
jc是個老實人,生活所迫不得已出來賣屁鼓,但是,印度人信仰感更強,黑魚是他從祖國帶來異鄉的唯一寄托,它上頭有神有佛有鄉愿,怎可輕易交易?
饒是這樣磨耐心,殘陽反倒越發不想上手段,他佩服這個四十六歲的老男人,尊嚴被生計壓得早已撿不起來,但是,信念不倒。言語里,他愿望十分質樸,我六個孩子能在紐約立足,到那時,我可能早已行將就木。卻,值得,不辜負他們成為了我的孩子……
紐約的繁華下,殘陽結識了這樣一個最普通的人,也許,慢慢,他和jc的交流不再僅僅圍繞黑魚,這也是另一番看世間百態的角度吧……
殘陽是一不在乎二無懼,當然也不得關注到這里,
他早已成了多少人心中的“寶石級獵物”!
明明人人眼里都清楚他是來“嫖”的,
偏偏心癢難耐到撐破膽想拿下他!
這里面就包括金眉。
巧氣,
金眉曾經萬不得踏入這種腌臜地一步,
那日,被朋友灌大了拉了進來,
一眼就看見他……
人吶,愛不愛的,多數第一次像被雷擊的,反倒不是常處,全是這樣的一眼眼緣,
金眉這類獨自在外打拼的女強人。骨子里其實因缺乏安全感更容易自卑,
她迷上這個男人,卻沒有勇氣去靠近他,更別說占有,
困擾金眉幾天了。
四天,
他和那個印度老男人對面坐著聊了幾長時間話,
她就遠遠看了他幾長時間,
越看越覺著此生無望,這樣的人。注定無緣……
但是,又十分的不甘心,
想留下點什么,偏偏又抓不住頭緒,能留下些什么呢……
直到見到了“為為”。
她和他都擁有叫人“容易迷戀”上的特質,
金眉的想法開始趨于荒唐出挑兒,
她跟“為為”說:你只要想辦法幫我拍下一個男人的果照,哪怕只一張,我留作紀念。也了卻我一樁“色膽包天”……
你知道,如果單聽最后這么個荒劣的要求,冬灰是不會答應的。雖說她本來也沒在干多正經的事兒,可這類的“無聊”還是撇遠點好,
但是,關鍵就在金眉也沒瞞冬灰這點她自己“望而卻步”的“色心”,
煙霧繚繞里,
女人的自嘲,
女人的悲涼……
為為說的話,叫金眉更喜歡這個金絲雀小姑娘了。
“姐,要不這樣,咱不搞這猥瑣,你把人指我看看,你無非缺個膽量和人溝通。我幫你去搭個橋梁,咱一沒想睡他的心思,二又真不圖他什么,真誠交個朋友,哪怕就一杯咖啡的緣分,合個照,一來了你一番欽慕,再,也光明正大。”
冬灰著實是個善解人意的小軟妹子,她看透的,是金眉那份矜持,你能拉人一把,何樂而不為?
好吧,
看上去咱孟冬灰多正多善呀,
哼哼,那是不干她的事兒!
金眉都沒想到,
就在她帶著她去瞧了那個男人……“為為”絕對是一半天使一半惡魔!
一開始從鴨店出來,為為一直不吭聲,
金眉微笑,“你也覺得很不錯吧。”
“嗯。”為為看向一邊應了一聲。
金眉也看向前方,“后悔了么,想自己留著了?”稍帶玩笑的嘲意,
沒想到,
為為很直白地扭頭看向她。
“姐,我覺得這男人著實難得碰上,還是搞果照吧。”
這時候輪到金眉驚詫了,笑起來,不過。她一方面也知道這小姑娘一看就玩得起,“你真看上了?”
“看上了。不過,我也一不想睡他,二對他無所圖。跟你一樣個想法,留張照做個紀念吧。”
金眉心下絕對是驚撼的,
女孩兒口氣超淡,
完全談不上“迷戀”,甚至,“喜歡”都提不上,
要確切給個感覺。像“收集”……嗯,僅僅“收集”,看厭了就甩的意思……
好吧,也不要太過分地去黑化孟冬灰見到竟然對方是蕭殘陽后改變的這個主意,
你知道,小冬灰還真不會僅僅因為他游戲世界里斃了自己一條命而跟他計較到這個地步,
多虧古寧,
蕭殘陽……冬灰腦子里又喚起了一段叫她十分反感的往事:
她和古寧的“第一次認栽”不正是栽在此人手上么?
冬灰回憶起當時古寧提到的關于蕭殘陽的一切,
古寧的大字報“蕭殘陽是殺人兇手!他強殲未遂,逼死漂亮女同學!”
那一段慷慨激昂的檄文:蕭殘陽仗著是龍子龍孫。年少就顯畜生樣。高中時候,看上一個漂亮女孩兒,人家不從,他多次威逼,最后竟要強了對方!結果。拉扯間女孩兒墜樓身亡……
“我聽我一個表哥說的,他原來和蕭殘陽一個學校。這事兒,被強行封了口,處理得也干干凈凈。這就是權勢。”
“……有沒有關,最后頭子都在他那兒。這京城里的軍校。不,一個國家的軍校,要殺要剮不就他一句話。也許本身處理這件事的不是他,可游戲規則是他定的……”
孟冬灰不見得有多嫉惡如仇,
但是,“惡人”撂她手上了,她也不想輕易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