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程出來打水，拐角，聽見曹婧在打電話，
    本來沒在意的，卻聽著，“還是趕去了么……已經(jīng)盡量拖住了……”語氣都是小心，還有委屈，
    方程疑惑著還是走到水房接水，
    桶放好，熱騰騰的水往里灌，方程忽然驚醒，關(guān)上水龍頭桶都不管跑回拐角那兒，
    曹婧已經(jīng)不在那里了，
    方程疾步走回寢室，一推開門，“你們故意拖住十兒的？！”
    曹婧正在跟張譯語嘀咕什么，
    嚇一跳，兩人看過來，張譯語戳她一眼，“一驚一乍干嘛呀，”
    方程沖到曹婧跟前，“你剛才跟誰打電話！有人指使你們拖住十兒的？”
    曹婧起了身，“喲，你還會偷聽我打電話了，不可理喻。”說著，拿起手機就要往外走。方程伸手要去攔她，張譯語也起了身，推開她的手，“把自己管好吧，偷聽別人打電話，什么人呀。”兩人出去了。
    方程慪死了，可確實沒有勇氣追出去，
    在自己床邊坐下，取下眼鏡，眼睛都慪紅了，就因為自己也不堅定，成了害十兒的幫兇……十兒可別被耽誤了吧，
    方程趕緊翻出手機給她打電話。
    而此時，
    冬灰剛從場上下來，
    坐在幕后的矮凳上，
    手里拿著一瓶水，喝一口，發(fā)一會兒呆，
    心緒，著實有些久久難平，
    人吶，真是這樣，
    當(dāng)正處在“爭”的狀態(tài)里時，十分投入的話，著實感受不到一點緊張，
    這一弄完，
    情緒垮下來，
    才感受到心跳的有多快，
    冬灰抹一下嘴，又慢慢笑起來，連自己完成的這樣好好像都是此刻才真正意識到，有種慶幸，又有種滿足……
    手旁自己的小書包里手機震動，
    冬灰一手捏著水瓶，單手伸進去把手機拿出來，
    一看，
    笑起來，
    接起，
    “方程，”
    對面方程著急就忙問，“十兒，趕到了么，順利嗎！”
    冬灰笑著，“嗯，趕來了，很順利，發(fā)揮也還好。你們那兒也還好吧，有什么需要我的趕緊跟我說啊……”
    方程抬手一邊抹淚，“趕到就好趕到就好，十兒，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冬灰聽出不對勁，稍坐起身，“怎么了方程，你在哭啊……”
    方程這邊把剛才的事說了，“十兒，我太沒用了，我要堅決一些，她們得逞不了……”
    冬灰這邊聽了確有一怔，不過還是趕緊地安慰那邊的方程，“沒事的，也沒耽誤上，方程你別太自責(zé)，也別再和她們吵……”
    電話掛了，冬灰眉心微蹙著，誰指使的呢……不過想了會兒，又懶得費那腦子琢磨，雖說防人之心不可無，可在這方面，孟冬灰一向是個大咧性子，糙漢子一樣，來事兒我不怕，事兒來了我再頂，懶得跟人玩這些小伎倆費神……
    冬灰收拾東西準備離場了，她還得到指導(dǎo)員那里去說明遲到的情況，
    正彎腰收撿弩弦，
    “十兒！”
    見長空幾高興地快步走過來，
    后面，碎子跟著，
    哎，這會兒二哥非要過來祝賀一下，碎子是攔不住的。好像自己的小伙伴取得優(yōu)異成績，長空孩子一樣抑制不住高興與自豪……這點，碎子好像也能理解。
    “完成的真好！練好久了吧，”得虧周遭也沒人，前頭還有人在繼續(xù)比試呢，都去看前場了。長空蠻溫柔地問，
    冬灰手里繞著弦，也笑著看他“嗯，每天都練，今天發(fā)揮的還算穩(wěn)定。”
    “這個弩也可以三連發(fā)吧，”碎子也微笑著問，
    冬灰點頭，“三連發(fā)就是瞄準的基準線不同……”
    長空看著她多歡喜，“十兒，我在碎子那里做了個……”
    才低聲說，
    這時候卻見霜晨也從樓梯那邊上來，
    長空立即正色，
    甚至眼睛里有些沉郁，好好的，哪兒都有他……
    長空碎子這邊先看見的他，所以當(dāng)霜晨瞧到這邊來時，看見他二哥就老頑童一般好奇掂量著那只弩看，碎子站一旁，神情也是蠻好奇……霜晨心里立即也是嘆氣，老二老五一個媽生的，這點好古怪新奇都一樣，估摸著就是看見十兒這“一弩雙發(fā)”不多見，趕緊地就來瞅稀奇了……
    霜晨淡笑著走過來，“二哥，看出什么技術(shù)沒，”
    長空也換上一副玩樂態(tài)度，淺笑著舉起弩指了指掛弩弦處，“這種矢長八寸，換算過來估計得十八厘米，這個長度限制了弩弦的開合度，開合度又直接影響發(fā)射力度。距離稍遠的話傷不了人，最多刺進皮膚表層。十八厘米鐵針溫柔地扎在敵兵身上，怎么看都像是針灸理療。”
    只談弩，根本不談人。
    冬灰也是他們說他們的，她默默還是利落地收撿自己的東西。不過，聽了長空這番話，心里是笑起來的，這老二，果然是這方面的玩家子，懂得也不少……
    東西收拾妥當(dāng)，
    還是單肩背著箭筒，
    一手拿著水，一手接過長空遞過來的弩提著，
    霜晨也是不動聲色淡淡看向她，“剛才怎么遲到了，”
    她是他的學(xué)生，這么問無可厚非，
    冬灰立正，規(guī)矩看著前方，
    “臨時接到本校一個任務(wù)，去中心血站獻血了。我現(xiàn)在就去指導(dǎo)員那里說明情況。”
    你知道，霜晨是知道這些的，當(dāng)時他一得知情況趕緊地就是要親自去接她……可這個場合，也只能擺出應(yīng)有的嚴厲，“以后遇見這種突然情況，不能自我判斷占先，首先要學(xué)會向上級匯報，這樣私自行動，你知道會耽誤多少事么。”
    “是。”冬灰虛心應(yīng)道。
    哎，
    別說長空了，
    就是碎子聽了，心里都是一驚，原來她是去獻血了？那……那豈不是，小姑娘還是帶著身體的受影響……那是不容易，特別是射箭，身體素質(zhì)、心理素質(zhì)，都得多到位才能……難怪那時候章程禮端進去的快速保溫盅，是熬得紅棗水吧……小姑娘還是有毅力，這會兒一點都看不出來才獻過血，且，經(jīng)過那樣高強度的臨場競爭……
    “那是很出色，發(fā)揮的這么好。”
    長空是憋不住的，脫口而出。不過，該有的隱忍還是忍住了，看上去，只是?長對小姑娘的基本贊譽。
    冬灰看向他，“謝謝?長。”水瓶挪到左手，再向各位?長行了一個軍禮，走了。
    長空看著她的背影，
    看似淡笑出口，
    “這孩子不錯，我覺得可以擔(dān)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