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來個小科普,
后主李煜先生研發(fā)過一種“帳中香”,配方如下:以丁香、沉香,及檀香、麝香等各一兩,甲香三兩,皆細研成屑,取鵝梨汁蒸干焚之。
看看,研磨成粉末了吧,得有容器裝它吧,
就是這會兒成著眼前躺著的這尊“琉璃帳燈”,
但是,此物比后主的奢艷物還早,它是漢代成帝時期的宮品,承裝的“香料”更兇猛,是以天仙子堿為主要成分的“萬金紅”。想那成帝耽于酒色,就死這上頭,肯定這方面更精透了。
是的,厲害的就是這天仙子堿,
它最大的能耐是召喚多巴胺,多巴胺這東西就是讓你嗨,讓你興奮,讓你情不自禁。李時珍大爺可以作證:此料,笑采釀酒飲,令人笑;舞采釀酒飲,令人舞。予嘗試此,飲須半酣,更令一人或笑或舞引之,乃驗也。
幾千年下來,想這“萬金紅”密封帳燈內(nèi),早已揮發(fā)不知何蹤,定不會害人了吧……于是,明工作室這二位并未向成著明說此帳燈原用處,光憑“長相”得了成著的肯定,收了。
好的,其害無窮……
你知道,元首落地后那事務(wù)就跟鋪天蓋地似得,當然,照顧冬灰的已經(jīng)有另一套完備系統(tǒng),并不必掛心這頭。
什么事兒都落在一個“巧”字上,要不哪兒來那么多驚心動魄,
成著規(guī)矩跟在殘陽身后,步入在外依舊宮禁森嚴的元首下榻處,
外廊處,成著就駐了足,不應(yīng)詔是不得進入了。
殘陽提著用金色紙袋裝著的琉璃帳燈來到內(nèi)廊,
章程禮的助手之一眠遠接待了他,
小伙子是個理工人才,心到底沒那么細,從九帥手上接過帳燈,也沒說接下來九帥您該怎樣,接了燈就進去了,搞得小九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稍在外頭的小客廳站會兒,許是人把東西接進去四處布置著看看,如果不如意,可能還會拿出來的……
往往是這樣,真正越往禁殿,走動的人反倒越少,宮里也是這樣,總不能元首私人休息處,還一大堆一大堆人跟著吧,
眠遠將宮燈拿進內(nèi)屋,本也就放著就出來的,
正好,冬灰低頭看著手機出來,
眠遠這會兒又是個直腸子,想著,拿來的所有琉璃玩意兒不全是為她的么,肯定她得先看看呀,
“十兒,又拿來一件琉璃品,你快瞧瞧,”說著,指了指桌上的金色紙袋,
冬灰看過去,笑著直點頭,“好咧,你先去忙,我一會兒就看。”
眠遠也就沒打攪她,辦別的事兒去了,哎,連帶把外頭等著的九帥也忘了……
冬灰在干嘛,
重回舊地,自然得聯(lián)系老朋友,
她在和金眉彩信聊天呢,
其實就算之后回了國,冬灰和金眉的聯(lián)系也沒斷,兩人友誼的小船越行越穩(wěn),脾氣對,性情也對,自然聊得來。
巧就巧在這會兒正在聊小九,夾雜著旁人果照比較著你來我往,冬灰說這個屁鼓翹,金眉說還是小九的最好看……
發(fā)過去一條訊息后,冬灰放下手機在桌邊,開始拆開那個金色紙袋看,
剝開明黃薄紙,映入眼簾的琉璃燈叫冬灰歡喜,
好看呢,質(zhì)地貴婉,裊裊娜娜,很有些摳人心懷的糯艷感,
冬灰兩手就去捧起,想拿起來細瞧上頭的紋飾……結(jié)果,“砰!”炸響,帳燈竟在她手上碎裂!
怎么回事?冬灰還蒙圈兒地兩手做捧狀舉著那兒,嗯,琉璃細渣兒把她的手都扎傷了!指頭流血……
卻,這點痛感已算不得什么了,接下來發(fā)生的,孟冬灰才是噩夢美夢兩徘徊,完全轉(zhuǎn)不過來事兒怎么就這樣發(fā)展下去了……
帳燈炸裂聲兒不大,
但是一心站外頭只等著回話兒的殘陽是聽見了,
是忖著該不該進去,終究還是疑惑著走進來了,
哎喲喂,
這一看,殘陽眉心是蹙得緊,
元首身邊也不全是精明能干的,今兒,全叫他碰上了,
一開始那位,接了東西半天不回話,
眼前這個,更稀里糊涂,拿個東西都能給我毀咯……
也難怪殘陽嫌棄,
冬灰依舊警衛(wèi)員小戰(zhàn)士的行頭,加上闖了禍后又驚訝又氤氳沒醒神兒……天吶,怎么還來氤氳滟氣兒了?千萬別怪咱冬灰不該來媚的時候來了活氣騰騰的大媚,怪帳燈!怪該死的萬金紅!怪,燈碎了,要命的天仙子堿,殘留千年的多巴胺吶,還是飛出來了……
完了,小九一走近也不行了,
這真有點邪氣,
殘陽也是覺得渾身愈加不自在起來,
一開始飄飄然,
漸漸,
全身骨肉似愈松弛,仿佛罐頭裝排骨入口即化的走勢,心中美洋洋懶洋洋沖動洋洋,看著眼前的小姑娘,怎的覺著,她就這樣的……艷軟可口……
殘陽極力一振,邪了!這是怎么回事?!
偏偏這時候冬灰放在桌上的手機“頂鈴鈴”一響,
冬灰瞟過去,
殘陽也瞟過去,
冬灰那個一激靈,把渾身艷氣大作抖落的,且慌里慌張!忙去抓手機!
殘陽更快,
不由他不快,
因為這一瞟也是艷氣大傷,腦中驚怒不信異常!
他沒眼瞎!
自己光屁鼓啥樣自己不知道!
何況這樣囂張的滿屏……殘陽的好身材一覽無余……
“你怎么!……你到底!……”
頭回,咱穩(wěn)謀里游走幾世天生不會慌張的小九帥,這時候感覺遇到對手了,哪兒來的妖孽!!
也是一時氣怒,也是心穩(wěn)長久的心狠手辣吧,此地是搞清楚的地兒嗎!小九帥兇殘性顯露,快刀斬亂麻,撈起一塊碎宮渣,同時撈過妖孽的脖子,抵著喉嚨管兒那兒,“敢叫我立即扎進去!你敢拍我這些,本來離死也不遠了。”
冬灰是嚇死了!
不是怕他的狠戾勁兒,更不是怕抵脖子上的尖尖銳,
做賊的永遠心虛,
怕的是這說不清道不明的果照啊……
小九抵著這一身艷氣,
她身上、他身上全裹著如何抖落也消散不去的天仙子堿,
如何橫氣地一把單手腰挎妖孽,一手拿起那滿屏他果照的手機,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的“下塌處小道”走了,
到門口,沉聲依然穩(wěn)依然肅戾,但,不可否認,有點喘,
“成著,你把車開到……”
拿出自己的手機,
另一手依舊緊掐小妖腰身,
小妖此時,氤氤氳氳,驚驚弱弱,還有點哀哀媚媚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