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的有多細(xì)致，圖涂下米酒里麻粉的成分劑量都出來了，宗白華一下飛機(jī)，就交給他了。
    關(guān)漫也向元首匯報了調(diào)查結(jié)果，最終如何處理肯定還是元首指示，不過……
    殘陽接到孟永明電話時，對方哭憤異常，“你好狠的心！不讓我兒子入境就算了，為什么要那么殘暴地打他！”
    殘陽松松衣領(lǐng)，曉得是七哥的手段，淡淡開口，“不影響開演唱會吧，手續(xù)都辦好了，你兒子現(xiàn)在入境沒問題。”
    那頭孟永明情緒還十分激動，什么“出爾反爾，不守信用”，殘陽音也沉下來，“惜點福吧，你兒子沾上毒品害了多少人，自己心里要有數(shù)，別得寸進(jìn)尺，把更不堪的都掀出來，那可就真毀他一輩子。”明顯孟永明那頭一怔，這邊小九已經(jīng)極不耐煩掛斷電話，手機(jī)丟沙發(fā)上。
    殘陽還不是憋著一肚子火，聽章程禮說大致也了解了之前“冬灰歷死劫的經(jīng)過”，聽著都撕心裂肺的，何況現(xiàn)在兇手也揪出來了……但是，殘陽這會兒能這么回她話說“手續(xù)辦好，可以入境”，也是元首最后給出的意見：孟永明這邊還是不再為難，冬灰的事就不要再牽扯其他。……想想，莫說三哥七哥，殘陽這后知道的都恨不得將圖涂碎尸萬段，所以，七哥私下毒打了一頓那畜生，也是實在控制不住恨憤吧……
    現(xiàn)下，當(dāng)務(wù)之急，有更大的事情得弄明白。
    令雁落，關(guān)漫，殘陽哥三兒意外的是，這也是多年后他們這樣近距離真切感受元首與蔣仲敏間的相處氛圍……絕非外界所想。蔣仲敏很敬重元首。
    病床上的蔣仲敏身體也很虛弱，倒不完全是體質(zhì)上的，感覺更傷耗的是心神……
    見元首步入進(jìn)來，靠躺著的蔣仲敏還是要極力起身坐起，雁落關(guān)漫迎上去為他整理好靠墊，小九也為父親擺好了座椅，
    元首坐下，壓了壓手，“你別大動，身體還是得顧著。”
    仲敏也是關(guān)懷，“聽說您最近也是身上不大好，更要注意。”
    提到自己的身子不爽，元首倒是直言不諱看著他，“我要再有什么身上不好，也只有冬灰能招惹出來了。也別說我了，就他們，”手抬起，也沒看身后，指了指這幾個劫數(shù)兒子，“你把冬灰擱我這兒，這一個個都沒省心，現(xiàn)在更是也都要死要活了，總得給個交代。”
    仲敏目光看了這一圈年輕后生一道，也是說話都費力一般，但是，視線如炬，該有的肅正還在，
    “只要別對她起了獨占心，自己也能大度容她，陪她一輩子也算難得。”
    小九小心問，“當(dāng)初，您就是忌諱成彌想獨占她么，”
    仲敏眼神淡下來，“他是成家人。”看看，該有的冷酷霸性還是在。是世仇那就是終生世仇，就算成彌能拋卻一切容得下她，蔣仲敏這關(guān)也定是過不去的。
    而雁落關(guān)漫此時想到的，還有霜晨，他就是對冬灰起了“獨占心”所以……
    為何不獨占，
    于三人而言，著實，一來源他們的本身個性，下的決心大，容的氣度就有更大，
    再，著實是“非她不可”，既然改變不了她，唯有改變自己，
    看看，霜晨，甚至聲咽、小步，其實本質(zhì)上都做不到這一步，往深里看，他們骨子里都沒有“舍得一身剮”為了她痛下“改變”……
    他們“不獨占”，肯定也想弄清楚“冬灰叫人獨占不得”的原因呀，
    可，這一點，似乎到目前為止，蔣仲敏都還不想說出……
    元首也耐心，他明白，這堪稱蔣仲敏的“命守唯一”，看看他這樣一介人臣，可說事業(yè)最虎狼時期，毅然退隱，甚至，可說拋家棄業(yè)，就為，一個冬灰……元首還清楚記得，當(dāng)初他如何請求自己“接管冬灰”，那時候不否認(rèn)，元首著實有些忌諱他“功高蓋主”，但是決不至于這等處理……是的，這樣的“囚禁生涯”都是蔣仲敏自己求來的！元首當(dāng)時也是百般不解，但是，也不諱言，也有些“順?biāo)浦邸保吘鼓菚r候的元首看全局要冷酷得多……
    元首緩緩將“孟永明相關(guān)事宜”說給他聽，
    顯然，仲敏聽后神情也是復(fù)雜不已，
    “仲敏，現(xiàn)在不是冬灰身體艱難到這個時刻，你覺得我會來逼你說出實情么，她依你的法子是撿回一條命了，但是，明顯大不如前，我們也是著急啊……”
    半天，仲敏好像都怔忪著，
    最后，輕輕嘆口氣，喃道，“或許也是真到了這個時刻，”
    他移過視線，又看向元首的這幾個劫數(shù)兒子，
    “孟永明有部分說的是對的，元首，我，包括成昭朝，都師承孟作霖，
    他確實是一代大儒，學(xué)識淵厚，智謀過人，
    曾經(jīng)，他也是德高品正，我們愛戴他，更敬重他不計功名利祿，一心謀國，
    但是，也有想不到，到了晚年，老先生為了兒子……
    孟永玉也非大惡之人，畢竟先生一心培養(yǎng)出來的獨子能差到哪里去？就是太固執(zhí)，孟永玉癡迷星體研究。就算作為一生所志，你投入所有的心力心血進(jìn)去，理智范圍內(nèi)，可能還真能成名成家。但是，他沒有，那就像走火入魔，他何止把自己的心力心血要耗盡，簡直就是拖著一家的所有都投入殆盡，最后資金缺口巨大，就想到了貪……”
    仲敏又看向了元首，元首始終不語，眉心輕蹙，似乎回想這段往事也是陷入痛心，
    “事發(fā)后，老先生一開始無論如何也是不相信兒子會做出這樣的事，加之他身邊確有小人參以‘陰謀論’，那時候老先生對元首誤解非常深……可，事實終究事實，孟永玉親自跪在父親身前承認(rèn)了一切，老先生一時堪受不住，覺得對不起元首，對不起國家，當(dāng)晚寫下一封絕筆書就……隨后，孟永玉和我妹妹也相繼自殺身亡……先生絕筆書里請求道，至死不想透露‘帝師’身份，否則下地不安，元首成全了他最后這點遺愿，結(jié)果，一些事都給隱瞞了下來，就成了今天這個樣子……”
    哎，也著實是一樁痛心往事，兄弟三人聽了怎會不有唏噓，誰說巔峰者就全然無情，他要真擔(dān)忍起委屈來，那就是沉重重要擔(dān)當(dāng)一輩子，咽下去的苦澀更重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