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再賣她石頭了,而且,很乖,她叫干什么就干什么。
一個啞巴,又比較順她的心,自然相安無事。
林立滿的腰每天京原會來給他敷藥推拿,
這幾天,京原的兄長逝世,他回老家奔喪,敷藥都是林立滿自己。
小辦公室,子牛依舊如常規矩在謄錄,忽然聽見外頭,
“沒事,我自己來,……小罪,我真的可以自己弄……”
子牛好奇走到門邊撐頭看了看,
原來,立滿在上藥,后腰上,自然不大方便,余罪要幫忙,立滿推辭,
子牛也走出來,畢竟他的腰傷也為救她,子牛看有什么能幫上忙,
立滿堅持自己敷藥,
兩個孩子就看著,
著實不好弄,
余罪彎下腰扶著他胳膊,說了些什么,子牛是看不見他唇自然不知道說了什么,見立滿猶豫了下,還是放下藥貼,身體側著向沙發扶手俯下去,余罪蹲下來,學著京原,敷上一層藥貼,掌末的位置按上用力一揉,立滿眉心一緊蹙,看來是疼,但是子牛也知道這樣有效……
京原到底是專業醫師,手勁兒力道那兒擺著,余罪個斯文少年,按幾下力道就有流失了。子牛卷起袖子,“我來吧。”
立滿見狀,忙抬起手,坐起身,“算了算了,”
子牛已經蹲下來接過藥貼敷上去,“唉喲,”立滿差點叫出聲,又好笑又無奈,這孩子勁兒比余罪還大……
就這么兩人換手,給藥敷好了。立滿感謝他們,這兩兒臉上都有種“救世濟人”的自滿感……立滿莞爾,到底都是單純的孩子……
余下幾天就這么著兒,立滿該敷藥時,余罪甚至會提醒他,子牛這時候也走出來,兩人換手給他敷藥推拿。
這天,
立滿依舊側趴在沙發扶手上,后腰襯衣掀起一些,
子牛一只袖子卷著,蹲那兒,正張勁揉按。說實話,立滿有時候真會齜牙咧嘴,剛換到子牛之手,她才勁兒大,有時候又沒個分寸,可你說立滿能說什么好,人孩子一片好心……
余罪兩手都攤著覆好藥水的藥貼,她用完一張,遞上去一張,
忽然辦公室的大門被推開,
“誒,魏小姐!……”
門前站著一個女人,
襯衣牛仔褲,看上去樸實,
但是背的這只CL透露輕奢感,
她吃驚地看著眼前一幕,眼中有一瞬的嫉恨……
后面的趙謄趕進來想攔住她,
余罪和子牛這些時在為副市換藥,他也是知道的。關鍵是來的這位……也唯有趙謄知內情,曉得這位難纏,來者不善……
立滿倒還鎮定,
扶著腰起了身,
“你們去洗洗手,歇會兒再回來抄東西,謝謝你們了。”微笑對兩個孩子說,
余罪和子牛均一點頭,向洗手間走去,洗手。
卻這時候就聽見吵起來了,
女人的聲音十分尖銳,
“為什么不匯錢我了!”
“這半年的生活費已經給你了。”
“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不夠!我母親生病,醫藥費……”
兩人出來時,看見女人吵得面紅耳赤,被逼急了的樣子。林立滿始終靜立那里,神態平靜看著她吵……
只能去天臺站會兒,
余罪拉住她,面朝她,
現在子牛已經知道他這是想跟她說話的意思,因為必須看見他的唇,
“這個女人好假。”
子牛點點頭,這點她同意,我要母親生病缺錢,身上得分文不剩的去救母,不會還背著CL到處招搖……
“我討厭這個女人剛才看我們的樣子。”
這個,子牛就笑笑了事了。扒開他的手,“這管她呢,又不認識……”子牛確實沒放在心上,只當,這說不準是林立滿的個情兒呢,就是嫉恨得有點莫名其妙,啥事兒都沒有,正兒八經上藥,還是兩個人……
由此可見,余罪是個眼里容不得一點他憎惡的,
第二天,
子牛和他面對面坐在小辦公桌邊,都在謄錄,
他手在桌面上輕敲了敲,
子牛抬頭看他,
余罪兩手又放回紙面上,規矩像個小學生,
“那個女人叫魏青云,她原來是朝犁的女朋友,后來林曲逼她放棄朝犁,給了她一筆錢,并且送她一家移民加拿大。她回來幾次想找朝犁,都被林曲攔著了,估計林曲有了想徹底解決她的心,被林立滿制止了,之后一直由林立滿用錢養著她。這女人確實貪得無厭,吸毒,賭博,已然無可救藥。”
“你怎么知道,”
“我問了趙謄。”
也是,他這樣的小祖宗,要問,趙謄不可能不答。
子牛低頭繼續寫字,不發表任何評論,事實是否這樣還有待考量,再說,這家子的稀爛事再繁復也不稀奇,她窩這兒不就為捋順他家背后的污水橫流么……
眼前遞過來一張小條子,
子牛瞟一眼,
他在上面寫道,“你還想知道什么,我都想辦法給你打聽來。”
子牛忽然心一緊,好像被他看透自己是“臥底”一樣,可明明又知道這不可能,
子牛抬頭瞪他,
“我什么都不想知道,就想知道你能不能把這張紙吃掉!”
你看個余罪哦!
他伸手過來把紙條抓成一團就往嘴巴里塞!
子牛嚇死了,
放下筆,繞過來,恨打一下他肩頭,“瘋了!”
他還不吐,嚼著要往下咽,
子牛急了,捏著他下巴,手指頭恨不得都往他嘴巴里摳,“吐咯吐咯!”
他就不吐,好像非證明他能把這張紙吃掉!
子牛搞不贏這種瘋子,都快哭了,“我買你那鬼石頭,你吐出來!”
捧著他的嘴,也不嫌臟,他吐出來了。
子牛像個小姐姐憤恨地一連打他好幾下,“瘋子瘋子!!”
余罪起身要拉著她的手腕往外走,去洗手間洗手啊,
子牛甩開他,自己氣呼呼往外走,
余罪后面跟著,
這時候,外頭大辦公室,林副市正和幾位官員在商討事情,
子牛一出來就棉條許多,背著手,也不敢走快,去了洗手間,
還好就是,余罪沒跟出來。
等子牛洗干凈手,又氣呼呼走回來,
該死的余罪用紙巾已經擦好嘴,
規矩坐在她對面,
那顆丑石頭,就放在她面前的紙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