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府又派人給西關(guān)城的韓家男人送去兩封信。
    一封給韓泊深，告知他的身份。
    一封給韓二老太爺。因?yàn)轫n泊述害了整個韓家，又出賣自家子侄，韓家男人已經(jīng)擁立二老太爺為韓家族長，韓家族中的事務(wù)由二老太爺主管。
    一是告知這件事，韓首計(jì)掘墳挫骨揚(yáng)灰，必須除族，這件事要由男人定。
    二是由他把這件事轉(zhuǎn)告韓泊厚和韓宗瑞。包侯爺一直不喜韓泊厚，不想跟他有所交集。但還是請二老太爺告訴韓宗瑞，老太太依然會把他看成親孫子。
    三是大老太太要分家。她已經(jīng)得知韓泊述出賣韓宗錄的事，對于出賣她親孫子的庶子，她不可能再在一起過。二老太爺鞭長莫及，但要告知他們一聲。
    還有一件事，已經(jīng)被人們津津樂道的“易子大案”所淹沒。那就是雷元帥派人送來加急快報(bào)，邊關(guān)又打了一場大仗，雙方將士傷亡嚴(yán)重，急需紫虎膏和酒精，并力陳這兩種藥對外傷的作用前所未有……
    勤進(jìn)侯包大人立即請旨，說愿意說服侄女韓氏把紫虎膏和酒精的方子獻(xiàn)上，以解邊關(guān)將士燃眉之急。
    皇上龍心大悅，大大表揚(yáng)了包愛卿，讓他說服韓氏把方子獻(xiàn)給太醫(yī)院，由太醫(yī)院下屬藥場同虎達(dá)制藥場一起加班制造那兩種藥，緊急運(yùn)去邊關(guān)。還說會賞賜韓氏和制藥場。
    可笑的是兵部待郎謝大人臉色極不好看，還瞪了他一眼。包侯爺暗哼，你家不珍惜莞丫頭，把他們母子趕去鄉(xiāng)下不管不問，人家不把這種好事給我這個表伯父，還能給你呀？笑話！
    包侯爺又道，“啟稟皇上，臣還有一事稟奏。臣偶得一個方子，做出來的吃食，只吃一小塊，就能頂一大碗干飯。而且，易保管易運(yùn)輸，拿出來就吃，最適合軍隊(duì)。前提是必須防潮……”
    皇上疑惑道，“有那種吃食？”
    群臣也議論紛紛，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包侯爺躬身說道，“臣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欺蒙皇上。”
    次日，韓莞就讓包侯爺帶著太醫(yī)院的官員去孟縣找封家父子商討此事。韓莞已經(jīng)早一步讓人給封和送信，寫明如何談判和合作。
    皇上聽說這個虎達(dá)制藥場就是生產(chǎn)千金油的藥場，更是滿意。如今千金油是他的生活必備品，一打磕睡就想擦，母后也喜歡。他下旨賞賜韓莞和封和各五百兩銀子，還給虎達(dá)藥場賜了一塊牌匾——濟(jì)世為懷。
    這四個大字再多錢也買不到，封和都激動哭了。
    隨后，包侯爺又和工部、兵部的有關(guān)人員共同試制試吃壓縮餅干，還真的試制出來了。皇上大喜，不僅口頭嘉獎了包侯爺，還賞賜了他五百兩銀子、一柄玉如意。
    包侯爺喜極，回家就送了韓莞一千兩銀子。
    韓莞推拒一番笑納。
    二月十七這天上午，大老太太帶著韓云、江氏、韓莞去監(jiān)獄探望小包氏。
    關(guān)女罪犯的牢房在最里邊，特別陰森可怕。韓云和韓莞左右扶著老太太，以防她摔著。
    她們站在一扇鐵門前，看到里面躺著一個穿著囚服的人。那人躺在一堆草上，頭發(fā)亂蓬篷的，看不清楚臉。
    老太太叫道，“小包氏。”
    小包氏抬起頭，瞇著眼睛看了一會兒，才看清楚來人。她吃力地爬起來，再拖著鐵鏈搖晃著走過來。
    她把住門上的鐵欄桿，跪下哭道，“姐，我也不知道孩子被換，若先知道他們的打算，我不會同意，哪個當(dāng)娘的舍得把自己的孩子抱出去。還是在孩子三歲的時候，我無意聽到我家老爺跟老姨太太的對話，才知道真相。你要恨，就恨老魯氏吧，都是她出的壞主意。我也恨她，她奪走了我的親兒子，還把他毀了，我們也是受害人哪……姐，看在我兒替你兒擋了災(zāi)的情份上，看在我們是姐妹的情份上，救救我。”
    小包氏涕淚皆下，沒有一點(diǎn)之前的囂張跋扈和尖酸刻薄。
    大老太太氣道，“小包氏，你還好意思說‘我兒’‘你兒’，說我們是姐妹，想想你是怎么虐待泊深和他的妻兒的。我來就是想問問你，你的心是什么長的？我對你不薄，我娘對你是庶女中的頭一份兒。你們換了我的兒子，要了我那么多銀子，我對泊厚那么好，你為什么就不能好好待我的泊深？想到他受的苦，我的心就痛啊……”
    大老太太痛哭失聲。
    小包氏的目光一下凌厲起來，怒道，“泊深受什么苦了？他健健康康，娶了媳婦當(dāng)了官，生了一群小崽子，活得好的很呢。可我的泊厚，那么乖那么好那么聰明的孩子，卻受了那個大罪。不能繼承爵位，不好意思出門，還要天天承受那種痛楚……這些本該是泊深承受的，卻由我兒代受了。每當(dāng)想起他的臉和痛，我的心都碎了，滿腹悲傷無處排解。我恨那個老虔婆，若不易子，我兒雖然沒有大富貴，但平安，健康，喜樂。我更恨你，大包氏，你怎么就那么蠢，由著兒子被換不自知，還讓兒子毀了容丟了爵……”
    韓云怒斥道，“住嘴。小包氏，你太惡毒了，自己做惡，還要怨恨別人的不是。韓泊厚毀容，是他自己非得騎馬摔下來磕傷的，怎么能怪我娘。若是沒有易子，我親兄長身手那么好，騎再烈的馬都會無事。我哥無事，就會順利承爵，我們韓家也不會被韓泊述敗了……都是你們?nèi)齻€做惡，害了你兒子，更害了整個韓家。還有，若你但凡待我哥和他的家人稍稍好一些，我們也不會把你送進(jìn)這里。”
    韓莞冷哼道，“這就是強(qiáng)盜邏輯。偷了人家的孩子，騙了人家的銀子，惦記人家的爵位。沒達(dá)到目的，還怨恨人家做的不好，對不起她。然后，把這種恨強(qiáng)加在無辜人的身上，虐待我們，害死我娘……小包氏，你死有余辜。”又勸大老太太道，“祖母莫跟這種人一般見識，他們的心是黑的，你永遠(yuǎn)喚不醒他們的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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