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命[古穿今] !
暴露
紀廣琛在聽了幾個城市發展規劃, 等各區負責人走了以后, 他揉了揉脹痛的眉心, 然后讓秘書進來。
“你去把近幾天百姓反應的情況給我匯總一下。”紀廣琛道。
正好他現在有點空閑。
雖然不知道紀廣琛為什么會突然提起這個, 但秘書停頓都沒有停頓, 他很快就出去, 再進來的時候已經拿了五、六封檢舉信。
“這些都是我篩選過了的, 里面反應的問題都有些嚴重?!泵貢堰@些檢舉信放在紀廣琛的辦公桌上。
紀廣琛一一看了一下,他的眉頭微微皺了皺,“一連四封, 都是在說同一個區長的腐敗問題?!?br/>
紀廣琛抬起眼簾,問:“這事兒你怎么看?”
秘書斟酌了一下,然后說:“他引起眾怒了?!?br/>
紀廣琛但笑不語。
不光光是眾怒的問題, 這區長手下的某一個人恐怕想取而代之, 不然這東西也送不到他的面前。
統統看過之后,紀廣琛又問:“還有沒有別的了?”
他有些時候會特別注意群眾的反應, 畢竟這有益于人民對他的擁護, 對他之后的政途多有裨益。
秘書聽紀廣琛這么問, 他猶豫了一下, “確實還有一封?!?br/>
“那你剛剛怎么不一起拿過來?”紀廣琛只是疑問,并沒有苛責的意味。
由他手培養的秘書, 可不會是什么莽撞的人。
秘書無奈的說:“這件事應該是歸省教育局管的?!?br/>
這檢舉信投到省委副書/記這里又算怎么回事?
紀廣琛心道確實, 但既然信已經投過來了, 他不免要過問一二,“關于哪方面的?”
秘書:“就是前幾天的高考, 那個省第一好像懷疑學校中有人暗箱操作,擠掉了她的保送名額?!?br/>
這種事情一沒證據,二調查起來又費力,再說了,那女生都已經是省狀元了,全國的高等學府都能任由她挑,再糾結這件事實在是不理智。就怕到最后學校惱了,在她的檔案上加幾筆,那可就是抹不去的污點!
就在秘書在心里暗自可惜的時候,那邊就聽到紀廣琛嚴肅的開口了,“你說的,是那個叫白茵的省高考狀元?”
總覺得,紀廣琛格外重視這件事……秘書心頭一頓,直覺有些怪異。
“對?!泵貢?。
“檢舉信拿來我看看。”紀廣琛擰著眉頭開口。
在秘書把信拿出來以后,紀廣琛一目十行的就看了過去。
“查!”紀廣琛冷聲開口。
秘書忍不住心中驚訝,他只有在省會決策發展大方向的時候才見過紀廣琛這個表情。
“我知道了。”秘書連忙接口。
就在秘書即將推門出去的一瞬間,紀廣琛忽然又叫住了他,“等等,我再想想?!?br/>
這有什么可想的?
雖然有些不解,但秘書還是果斷的停下了腳步。
紀廣琛用食指不停地點著桌子,良久,他飛快的拿起來了面前的電話,然后撥通了白茵所在市的市委副書/記,也就是李安的電話。
白茵的身份讓紀廣琛不欲過多沾染,她的魔都的人脈雖然廣,但這種事情從來都是一把雙刃劍,紀廣琛怕刺傷自己。
電話被接通,紀廣琛沉聲道:“你們市里出現了一樁舞弊案,人家都告到我這里了,我建議你最好去查一查?!?br/>
“是誰?”李安語氣有些吃驚。
“你們那邊出的那個高考第一。”紀廣琛并沒有提及白茵這兩個字。
紀廣琛等著那邊的消息,良久以后,李安才開口,“如果是白茵的話,她的那一封舉薦信已經在高書/記的辦公桌上了?!?br/>
她竟然一式兩份,到底又是個什么意思?還是……白茵并不認為他會幫忙調查這件事?
掛斷電話,紀廣琛一時間腦海中思緒紛擾。
——
高易之看完了手中的舉薦信,他登時就有些惱怒。
這惱怒不單單是因為白茵,還是因為在他的治下,居然會出現這種嚴重的教育不公平的問題。
高易之抬頭,然后強忍怒氣道:“去跟紀檢委說一聲,讓他們去查一查這個市一高的校長?!?br/>
事關高考,這種事情要是被捅出來,那就是轟動全國的大案!
秘書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很快,他就出去了。
高易之坐在椅子上,表情陰晴不定。
一個高中的校長哪里有這么大的膽子,如果其中沒有利益輸送,那他是怎么都不會信的。
——
市臺。
張小敏無精打采的處理著手里的文件,自從前幾天的時候,她那關于白茵的采訪被槍斃了以后,她不禁深深的懷疑起了這個社會。
難道這種事情,真的要被害者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嗎?
就在這個時候,于航舉著手機,瞪著眼睛就朝她走了過來。
“別理我,正煩著呢?!睆埿∶魺┰甑耐崎_于航。
于航神神秘秘的把周亮也招呼了過來,“你們看這是什么?”
張小敏也顧不得情緒問題,她和周亮有些好奇的看于航手機。
“個十百千萬……六千萬???”周亮倒抽了一口涼氣,他看了看圖片別墅,然后遲疑的問:“于航,你不會告訴我,你要買這玩意兒吧,快說,你彩票到底中了幾注?”
于航一把就拍上了周亮的腦袋,還沒等他說什么,那邊張小敏以記者的敏銳,很快就發現了異常的地方。
“這別墅……好熟悉?!睆埿∶羲伎剂艘幌?,很快,她倒抽了一口涼氣,“這不是跟省狀元家的別墅一樣嗎?”
那水,那樹,那綠化,都是他們親眼見過的!
于航合起了手機,他認真倒:“這兩天我又去省城調查了一下?!?br/>
“你們知道么,白茵家里那一棟和別的還不一樣,那是開發商自己給自己留的?!庇诤綄⒆约含F在所知的事娓娓道來。
“你們知道開發商是誰么?”于航這個問題,徹底將兩人的心給勾了起來。
“國內房地產龍頭,內陸現在的首富鄭/源愷!”
張小敏倒抽了一口涼氣,這代表了什么自然不言而喻,當時采訪的時候,白茵的態度擺明了不會善罷甘休的。
這完全不是一個毫無背景的普通學生。
這樣想完,張小敏眼中閃過異彩,“我準備把被副臺長駁回的材料再整理一下,然后發出去?!?br/>
周亮眼中有些隱憂,“你可想好了,這件事可沒有確切的證實,到時候你小心被副臺長炒魷魚。”
張小敏聽完冷冷一笑,她把手里的文件“啪”往桌子上一放,“老娘還真不怕他!”
工作沒了就沒了,這種憋屈的活兒,做了也是惡心自己,大不了最后她改行做別的。
于航和周亮兩個人頓時都被張小敏一瞬間的決心給鎮住了。
很快,張小敏接到了一個電話。
良久,電話掛斷,張小敏的眼神中有著明顯的興奮,“你們猜我剛剛得到了什么消息?”
“市教育局的副局長落馬了,主編讓我去現場采訪!”
這兩件事如果沒有關系的話,打死她,她都不信。
“看來我們都小看了那個省狀元。”于航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
如果不是上面的人交代下來,怎么可能會有這么快的速度。
于航想到了自己當時以為白茵那住處是新農村開發的試點,他就覺得臉紅。
不過,幾千萬的別墅裝修成了那個樣子,真的是讓人一言難盡……
很快,市臺就將當時采訪白茵的錄像原封不動的發了出去。
——
市一高。
肖坤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虛汗,他舉著已經忙音的電話,神情有些反應不過來。
“校長,今天是高三學生的畢業典禮,你怎么還沒過去?”教導主任敲開校長辦公室的門,有些催促道。
肖坤勉強穩住自己的神情,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了教導主任的手臂,目露急切道:“白茵同學呢,她來了嗎?”
教導主任有些吃痛,他看校長這個樣子,以為他找白茵有急事,于是他萬分為難得說:“白茵同學說她今天要接受一個采訪,來不了了?!?br/>
一無所知的教導主任不知道,肖坤還能不知道,這一聽就是白茵的推諉之詞,市臺的訪問都已經播出了,她哪里還有別的采訪?
想到這里,肖坤有些失魂落魄的沖教導主任擺了擺手,“你先出去吧,我一會兒就過去?!?br/>
等教導主任走了以后,肖坤一屁股就癱坐到了椅子上。副局長都落馬了,那他又怎么可能保全住自己?
肖坤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一直獨來獨往,看起來十分不不合群的女生,怎么就會有這么大的能量?而且這女生一句辯解都不聽,也不接受任何的講和,最重要的是,她竟然一點反擊的余地都不留給他!
肖坤的這場畢業演講到底沒有做成,他被戴上手銬的一瞬間,竟然覺得有些諷刺。
他之前還笑話白茵年輕,現在看來,她是真的有這個本事讓他哭出來的。
——
省城。
第二天,紀廣琛回到家里的時候,就看到坐在那里的紀振東。
“爸?”紀廣琛打了個招呼。
紀振東坐在沙發上,他雖然已經退休了,但一身的氣質依舊是不怒自威,“你今天把那封舉薦信推了?”
紀廣琛頓了一下,他倒是不懷疑他父親是怎么知道這件事的,“推了,我覺得白茵那邊我不該沾染?!?br/>
紀廣琛和去魔都養生館的那些政要不一樣,他們是惜命,而紀廣琛只喜歡在政壇上叱咤風云。
“短視!”紀振東呵斥。
紀廣琛皺眉,“這話怎么說?”
“你以為董家那個是傻子嗎?”紀振東嘆了一口氣,他在次開口,“他那大兒子不也是一個十足的政客,可你看人家,從來都不避諱這些?!?br/>
“你就看著吧,董昌國那個老狐貍指不定在那女娃身上撈了多少好處回來?!?br/>
白茵救了董啟明的事,不可能瞞得住??梢舱沁@樣,禮遇救命恩人這個理由就變得十分的完美。
“不會吧,上面不是一直忌諱這些么?”紀廣琛有些愕然。
“你錯了,上面并不忌諱這些。”紀振東篤定道。
那些科學理論,一部分是因為確實是科學現象,但另一方面則是怕人民受到騙子的愚弄,到時候社會就會失序,產生動亂,所以才會有那么多科普性的節目出現。
“你什么都好,就是太愛惜自己的政治羽毛了。自從我退下來以后,你雖然被提上了省委副書/記,但你卻越發的謹慎了。我沒說這樣不好,但你想過沒有,這種謹慎到最后會嚴重的限制住你的發展。而且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從一開始就在和白茵劃清界限吧?”紀振東問。
“……是,我一直不想讓自己欠她人情,畢竟人情債難還?!奔o廣琛緩緩的說。
那時候白茵救了紀磊銘以后,他可是干脆利落的將價值不菲的墨翡鐲子給白茵了。
“這點你確實沒做錯,不過在這一點上你還沒你老婆聰明。”紀振東瞇著眼睛。
黃英可從一開始就沒有疏離白茵的舉動。
“那只是你兒子的同學,一個受到不公平待遇的學生?!奔o振東的語氣意味深長。
紀廣琛登時明白過來,他皺眉道:“那我現在就讓秘書安排調查?!?br/>
“來不及了?!奔o振東神情淡淡,他指著桌子上的報紙,道:“魏家那個女婿已經快你一步了。”
紀廣琛看著報紙上醒目的標題,一時間有些失語。良久,他才將另一件事說出來,“白茵她……寄了兩封檢舉信?!?br/>
紀振東愣了一下,“看來她也猜到了你的態度。”
可也就是如此,紀廣琛在白茵那里一點情分都沒了。至于紀磊銘,如今恐怕也是寥寥,現在就只剩下黃英那里幾分面子上的交情了。
明明是他們紀家先認識的白茵,到最后卻被董家搶了先,說到底,還是造化弄人……
正是因為知道一個風水師到底有多么大的本事,所以紀振東的心里不免有些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