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顏一個人坐在食為天對面的咖啡館里看書，畢竟她確實在準備法考，17年沒有回來這里了，走的時候年紀太小，也不知道現在北城有什么其他政策了，可能在外人看來她在認真的學習看書，但其實一個字也沒看進去，腦子里亂成一鍋粥。
    這兩天她總是能想到那個刺殺自己父親的人，當時她在場，那人不知道從哪里竄出來，瞬間就沖到了自己父親的身邊，她清楚的看見那個人眼里是充滿著仇恨的，被抓的時候，她在混亂的人群回頭看了一眼，他居然輕輕的笑了，是輕松的笑容，在知道這個人的自殺的消息之后，她總能想到那個笑，原來那個笑容是解脫的笑。
    她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得罪了什么人，還是被卷進了什么事件，看哥哥這幾天查好多檔案，總有一種要變天的感覺。
    醫院里，五點準時下班，張春生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天下太平，國泰民安啊。”
    過來值夜班的劉勇聽到之后笑著說：“看樣子你們今天挺清閑啊。”
    “那是，醫院一片祥和。”張春生換好衣服，放好東西就準備走了，看見梁晨也收拾了東西：“誒？小梁，主任不是讓你把病歷寫完再走嗎？”
    “我還有事，得先走，回家寫就行。”裝好東西就走了，留下幾個同事面面相覷。
    “小梁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怪怪的。”
    “先是請了好幾天的假，然后今天又早早的走了，不會戀愛了吧。”
    “不會吧，這狀態不像是戀愛，像是失戀了。”
    “他不能吧，身邊不是換了好多女孩嘛。”
    “呦，老張，你這話里透漏著嫉妒啊，咋你也想啊？”
    “可不是，我家那位肯定砍死我，再說我想我也沒那張帥臉啊。”
    “還行，老張還有自知之明。”
    “滾滾滾，不跟你們說了，你們嫂子等我回家吃飯呢，先回去了。”
    “我也先走了，明天見。”
    梁晨看著時間到了食為天的門口，衣服兜里裝了一把手術刀，那是他從辦公室的桌子上拿出來的，不是為了做什么，他再傻也不會選擇把人家約出來之后殺人，這是隨時提醒他隨時保持內心和大腦清醒，同時也怕自己突然犯病撐不住。
    陸顏在咖啡店看到梁晨到了之后，收拾好東西就出來了：“梁醫生來的好早，我以為你下班之后還要等一會呢。”
    “約了女孩子怎么能遲到，沒想到，陸小姐這么早就到了。”
    “我不是早到，就是無聊在這周邊轉悠來著。”
    “進來吧，我已經打過電話預約了。”
    梁晨預約了一個靠近窗邊的工作，主動幫陸顏倒熱水：“食為天算是北城最出名的飯店了，不提前預約很難有位置，你剛來北城不熟悉這邊，他們這的東西也挺好吃的，想吃什么你點吧。”
    “還是你來吧，我不太會，說實話來北城這幾天還沒好好逛一逛呢。”
    “那我點吧，你不是一直在醫院陸先生的身邊？怎么會無聊？”梁晨點了幾個招牌菜。
    “就是一些家長里短的事情，吵架了。”
    “看你興致不高的樣子，一定不是小事吧。”
    “我羨慕你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沒人約束你。”
    梁晨聽了這話心里一痛，面上一點沒有看出來異常：“沒人約束是因為我無父無母。”
    “啊，對不起，梁醫生，我，不知道。”
    “沒事，我媽早早就死了，我爸拋棄了我媽。”
    “對，對不起，梁醫生，我不是故意讓你想起傷心的事。”
    “沒什么，這么多年我都習慣了。”梁晨說的漫不經心，攥著的拳頭說明了他內心的掙扎：“你父親肯定也是關心你，出發點是好的。”
    “關心？這么多年，我還好，我哥在國外，他從來不問他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從來只是在乎我哥有沒有立功，有沒有升職，能不能為他未來坦蕩的仕途幫上一星半點的忙，我們都是他的墊腳石。”
    “還真是像他的作風。”梁晨小聲說著，語氣都是不屑。
    “你說什么？”
    “沒什么，就是覺得你可能誤會他了吧？”
    “沒什么誤會，大學專業是我自己偷偷報的，他早就想讓我學商業，兩年前他就收到風聲說可能調回來，就開始不斷的讓我轉專業，考研考商業，今天他又說起來，我就生氣了，把這兩年積壓的都說了。”
    梁晨覺得自己的指甲都嵌進皮肉里了，松開手，緩了緩情緒：“他可能覺得你家這種情況最適合學商業吧。”
    陸顏喝了一口水：“可我只想過我自己想過的生活，你知道嗎，我哥哥曾經特別想學醫學，可是我爸逼著他去考軍校，逼著他進ICPO，我就覺得我哥這兩年變了，變得越來越功利，變得為了陸家，為了我爸的夢想也會利用別人達到自己的目的，總之不是我之前認識的哥哥了。”陸顏覺得自己積壓了好久的心事，實在是受不了了，所以找一個人來傾吐，也不知道為什么她第一次遇見梁晨，就覺得非常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這也是為什么，她愿意和一個認識沒幾天的男人出來吃飯的原因，這種莫名的熟悉感和親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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