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清潤的面龐竟閃過一抹狼狽,他鏡片后的眼眸略躲閃了下,旋即像被發(fā)現(xiàn)秘密一般。
他放下手中的湯碗,選擇坦白,清透目光閃著灼熱幽深的光凝視著眼前的女人。
“暖暖,你在試探我對你的感情嗎?沒錯啊,就是你想的那樣,我楚言暗戀一個女孩子,從她還是豆蔻少女,到她亭亭玉立……”
溫暖暖被他突如其來的告白嚇了一跳,她雖存了試探清楚的意思,可她也沒想到他會這樣直接。
“少年時,我不懂自己的感情,少年別扭自卑,錯過了她。眼看著她錯嫁非人,甚至以為她紅顏薄命,如今老天開眼,讓她死而復(fù)生,這是給我的恩典,我豈能錯失?小暖,你知道這個女孩是誰對嗎?”
楚言目光灼灼,溫暖暖卻想要站起來。
她有些慌亂,她已經(jīng)好多年不曾被人表白過了,她甚至已經(jīng)忘記,從前上學(xué)時她也是校園女神,被表白到麻木的那種。
可是自從陷入封勵宴的魔咒,一切都變了,她為他迷失自我,成為封家的小媳婦,整日圍著封勵宴那個男人轉(zhuǎn)。
很少接觸到別的男人,這五年來更是一心掙錢養(yǎng)孩子,她才二十五歲,卻好像心里已經(jīng)老成了三四十的女人,早沒了浪漫情懷。
被表白這樣的事,也變得陌生又令她無措。
她一直以為楚言對她,也像她對楚言一樣,都當(dāng)對方是兒時的一個玩伴。
她是真料想到楚言竟會喜歡她,畢竟她可是結(jié)過婚有兩個孩子的女人,甚至她現(xiàn)在和封勵宴也還在婚姻存續(xù)期內(nèi)呢。
見她慌亂起身想走,楚言抬手便扯住了她。???.BiQuGe.Biz
他似乎是不敢直接碰觸她的身體,只揪住了她的衣角,聲音無奈又微慌。
“小暖,我本來是想準(zhǔn)備一下再好好向你表明心意的,可是沒想到竟露出了破綻,這么倉促,你是生氣了嗎?”
他面色微微蒼白下來,揪扯她衣角的動作顯得很小心,溫暖暖僵在了那里。
不待她反應(yīng),砰的一聲響。
病房門被大力推開,封勵宴邁步走了進(jìn)來,他腿長,兩步便來到病床前。
二話不說,直接抄起桌上的水果刀,溫暖暖嚇了一跳,瞪大了眼,都以為他是要捅楚言時。
刺啦啦。
她被楚言扯著的那一點(diǎn)衣服被割裂,楚言攥著衣角失力跌靠回病床。
溫暖暖被封勵宴直接攬過帶離了床邊兒,溫暖暖皺眉抬頭,男人低頭,對上她的視線竟是道。
“我可是忍著讓他把酸不拉幾,惡心兮兮的告白話都全部說完,才進(jìn)來的。”
他的語氣簡直像是遭受了委屈,多么隱忍一樣。
事實(shí)上也是,他懶得看溫暖暖這女人沖別的男人送湯獻(xiàn)殷勤,便等在了病房外。
誰知道他的退讓沒讓楚言適可而止,竟還愈發(fā)過分了。
當(dāng)他在病床外旁聽到別的男人對自己老婆深情告白,那種嘔血的感覺,簡直讓人抓狂。
說來也可笑,他能忍著沒當(dāng)時就沖進(jìn)來,竟是害怕刺激到溫暖暖,怕這女人真的答應(yīng)楚言的告白。
他封勵宴生平頭一次,對一件事,對一個人,生出完全失去掌控的驚慌感。
“楚少果然不愧是私生子出身,做起男小三來,也是深情款款,毫無道德約束感,當(dāng)真是感天動地。”
溫暖暖,“……”
狗男人這個嘴是剛喝了敵敵畏嗎?怎么這么毒!
眼看著楚言清俊雅淡的面容都被刺的冰寒下來,溫暖暖忙動了下,想拿手機(jī)安撫。
然而封勵宴卻抽走了她的手機(jī),直接丟進(jìn)了他的褲兜。
“打字累手。”
他說著拉起她的手揉捏,卻故意將兩人新戴的戒指疊在一起秀給楚言看。
楚言心思如發(fā),早就留意到了溫暖暖手指上多出了的戒指,他只是刻意忽略而已。
然而,此刻卻還是被兩人戴著婚戒,交織在一起的手被刺了眼。
他抬眸,冰冷的鏡片后,同樣含著輕嘲的目光和封勵宴對視。
“封總,幸福的婚姻不需要一對死物來證明吧?五年前,你沒保護(hù)好她,五年后,你依然做不到!她現(xiàn)在連話都說不了了,不是嗎?封總?cè)绻徽湎В鸫a放她自由,讓她有被真正愛她的人呵護(hù)的機(jī)會……”
楚言語氣平靜,然而卻也句句如刀,說出的話竟也是字字往封勵宴的心口捅刀子。
封勵宴臉色極差,若非知道動手會讓溫暖暖生氣,將她推的更遠(yuǎn),他保證楚言已血濺當(dāng)場了。
嗖!
即便如此,封勵宴還是忍不住擲出了手中的水果刀。
那刀冷光一閃,扎進(jìn)桌上一顆蘋果,竟是帶的蘋果飛起,被水果刀扎在了墻上。
他眸光冷凝,一字一頓。
“自以為是!自說自話!我們夫妻幸福與否,也不是靠你一張嘴隨意評判的!”
他冷聲言罷,強(qiáng)行摟著溫暖暖轉(zhuǎn)身便走。
誰知道背后,楚言竟又開口。
“小暖,如果你想起訴離婚,我可以推薦律師給你。”
楚言竟敢當(dāng)著他的面,教唆他的女人起訴離婚?
誰給他的膽子!
封勵宴猛然轉(zhuǎn)身,然而這時候女人的手臂卻沉默又固執(zhí)的緊緊抱住了他的腰。
封勵宴渾身一僵,周身寒意凜冽。
第一次。
這是重逢后,她第一次主動抱他,卻是為別的男人。
怕他傷到另一個男人,為了保護(hù)那個該死的楚言。
“放開!”
封勵宴冷聲,他低下頭目光落在女人圈著他腰的手臂,眼底染了血色。
溫暖暖當(dāng)然不會放,難道放開讓他去把楚言捅幾刀嗎?
她非但沒放開,還又加了一點(diǎn)力氣。
像藤蔓,看似柔軟只要夠堅(jiān)韌,可以撼動大樹。
封勵宴猛地扭轉(zhuǎn)身子,再沒看楚言一眼,緊緊牽著女人離開。
他沉默著拉著她走出病房,溫暖暖卻抽著自己的手,她抽的很用力。
封勵宴垂眸,女人的手背被拉出了一片紅,他松開了手。
溫暖暖正要邁步離開,誰想這個男人竟突然轉(zhuǎn)身緊緊抱住了她。
醫(yī)院的走廊不時有護(hù)士和病人經(jīng)過,溫暖暖覺得極為不自在。
她心里自從知道自己真成了啞巴便痛著,驚恐著,遠(yuǎn)遠(yuǎn)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樣的平靜。
她只想安安靜靜的過完這一天,可是這個男人卻一直在逼她,讓她沒一刻安寧。
“嗚嗚!”
溫暖暖呆在這個懷抱,突然情緒爆發(fā),她口中嗚咽嘶吼著,揪扯拍打著他。
像是突然發(fā)了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