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勵宴,快!快叫醫(yī)生,小哲醒過來了!”
溫暖暖忙沖封勵宴說著,她彎下腰,湊近了江思哲,聲音溫柔的安慰著。
“小哲別怕,是不是還很疼?先不要動,也不要急著說話,一會兒醫(yī)生叔叔就過來了,給我們小哲看一看,小哲一定很快就好起來的!”
江思哲剛剛清醒眼神還有些茫然渙散,小男孩定定看著她,像是認出了她來,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他小嘴巴動了動,像是在說話,氣息很弱。
溫暖暖忙貼近了小男孩,仔細的傾聽。
“阿……阿姨,我……是不是沒有……沒有媽咪了?”
當聽清楚將思哲斷斷續(xù)續(xù)的話,溫暖暖的心揪扯了下,控制不住的紅了眼睛。
她感覺江思哲這孩子像是一夜被迫長大了,才五歲多的孩子,看到她好好的站在這里,就猜想到江靜婉是不會再出現了。
溫暖暖無聲嘆息,握住了小男孩的手,微笑著安撫他。
“小哲,你還有我們,還有爹地啊!”
溫暖暖想著這孩子一直以為封勵宴是他的爹地,這時候應該最想要親近的人會是封勵宴,她安慰著他,轉身想要讓出位置,讓封勵宴趕緊過來。
可誰知小男孩的手動了下,勾住了溫暖暖的手。
他沒力氣,動作很輕,可溫暖暖感受到了,她忙停下,又湊近了回去。
小哲聲音很低,竟然是又沖她說道:“阿姨,對……對不起……”
溫暖暖一下子又愣住了,她抬起頭,看著小哲的眼睛,這孩子眼淚從眼角滾了出來。
溫暖暖的心又揪扯成一團,她摸了摸小哲的腦袋,孩子細軟的頭發(fā)都是脆弱的,她聲音更加溫柔。
“沒有人會怪小哲,小哲別多想,該是阿姨跟小哲說對不起的。阿姨是大人,是阿姨沒做好,沒有保護好小哲!”
小哲還記得當時發(fā)生的事情,是他做錯了事,相信那個女人會真心的疼愛他,是真的想要看一看他生活的環(huán)境,去破壞監(jiān)控,引開保鏢。
那個女人才能進入別墅的,小哲覺得很抱歉,他也很害怕忐忑,怕大家都不喜歡他了。
看著溫暖暖那溫柔的眼眸,小哲卷翹的睫毛又緩慢動了動,他好像是累了,小眼神又渙散迷蒙起來。
這時候醫(yī)生趕了過來,溫暖暖連忙松開手,讓開位置讓醫(yī)生給孩子做檢查。
小哲太虛弱了,沒等醫(yī)生檢查結束,小孩就又昏睡了過去。
溫暖暖幾個便被請出了病房,站在窗外,溫暖暖看著里頭病床上的小哲,神情擔憂憐惜。
腰上突然多了一條熟悉結實的手臂,封勵宴站在她身后,將她圈在了懷里。
“看來,你并不怪小哲。”男人開口。
溫暖暖詫異的抬頭看他,“我有那么小心眼嗎?我怎么可能去跟個孩子斤斤計較!雖然當時確實是小哲破壞監(jiān)控,引走保鏢讓江靜婉有了可乘之機,但是這孩子才五歲多,渴望母愛又有什么錯?誰知道江靜婉是怎么哄騙的他!”
所以,溫暖暖是真的不怪小哲。
更何況,當時江靜婉出現在臥房,小哲還跑去試圖帶江靜婉離開。
后來,他還勇敢的跑去抱著江靜婉,試圖阻攔拿著刀的江靜婉傷害她,溫暖暖想著當時的情景,心里就感動又心疼,還很愧疚。
確實是她沒做好,她只顧著保護自己了,誰知道江靜婉下一刻竟就把刀鋒對準了小哲。
“恩,封太太最寬宏大量,包容善良了,那怎么對封先生,就這么斤斤計較,苛責記仇呢?”
誰知道,封勵宴這個狗男人竟然突然如此說道,那聲音里好像還帶著幾分委屈。
溫暖暖都驚愕了,為他的不要臉。
她呵笑了兩聲,“你幾歲?小哲幾歲?”
他怕是把他當封三歲了吧!
“不,我在想,封太太對封先生要求嚴苛,應該是封先生在封太太的心里地位很特殊吧。”
封勵宴若有所思。
溫暖暖再度呵笑了一聲,她發(fā)現他不僅臉皮厚,自戀的毛病也見漲了。
“封先生說的對,封太太心里,封先生確實最特別……”
在封勵宴微亮的眼眸下,溫暖暖緩緩開口,一字一頓。
“特別討、人、厭!”
封勵宴,“……”
男人俊顏瞬間黑沉了下來,圈在女人腰間的手驟然緊縮。
溫暖暖只覺腰肢快被他勒斷了,她吸著氣,低下頭,紅潤的唇瓣卻不自覺的高高揚了起來。
她發(fā)現了新的樂趣,每次將狗男人氣的臉黑,她怎么就那么快樂呢。
這時候,醫(yī)生做好檢查走了出來。
封勵宴這才略松開禁錮著溫暖暖腰肢的手臂,邁前一步。
“如何?”
“封先生,封太太放心,小少爺已經完全脫離危險了,一會兒便可以移送到普通病房,這孩子很堅強,小小年紀,真的蠻能吃苦的!”
醫(yī)生神情放松,笑著說道。
溫暖暖心里狠狠松了一口氣,只是聽醫(yī)生說小哲能吃苦,她心里又微微泛酸。
大概缺少疼愛的孩子,總是能吃苦的。
“怎么了?”
封勵宴察覺到溫暖暖的情緒低落,低頭問她。
溫暖暖抿了抿唇,“我記得有一次我跟組化妝,忙的昏天暗地。檸檸和檬檬正好過周末,也沒人帶,我便將他們帶去了劇組。兩個孩子不哭不鬧,自己躲在角落里玩兒,跟著劇組吃冷盒飯,還幫道具組做些整理的小活,我忙完都凌晨了,他們蜷縮在墻角,頭抵頭就那么睡著了。那會兒,劇組的女二號也說過一模一樣的話,說檸檬寶貝年齡那么小,真是能吃苦。”
溫暖暖的聲音和語調,都很平靜,并不是故意在抱怨或者賣慘,故意說給這個男人聽,想要讓他心里愧疚或者難過。M.
她只是單純想到了這件事,如實的說出來而已。
封勵宴攬著女人的手臂卻漸漸僵了下來,他噴撫在她后頸的氣息變得有點沉。
忽而他握住她的手,按在了他心口的位置,溫暖暖指下感受到他的心跳聲,有些急躁,好似失了平日的沉穩(wěn)。
她不免抬起頭看他,封勵宴也垂眸盯著她。
不知道是不是光線的原因,男人狹長的眼尾竟似乎有點泛紅,他聲音暗啞。
“暖暖,你在誅我的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