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暖愣愣的抬起頭,對上男人漆黑深邃的眼眸,她整個人都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她的眼淚還在止不住的往下流,他不是連醫(yī)生都放棄治療了嗎?
怎么突然自己就醒過來了?
“別哭別哭,我沒事的……”
看著她晶瑩的眼淚往下落,封勵宴既覺得高興又心疼萬狀,他抬手撫上她的臉頰,指腹溫柔擦拭著她濕潤的面龐。
“你到底是哪里受傷了?怎么會這樣嚴(yán)重?你既然是去給檬檬找米歇爾醫(yī)生,為什么不告訴我?你覺得自己這樣很偉大嗎,你這個混蛋!為什么總是這么自以為是!”
他越擦拭,溫暖暖的眼淚卻落的越兇了。
他的指腹是暖的,讓她清晰感受到他還是一個有溫度,活生生的人。
她的手下意識的按在了他的胸口位置,感受到他強(qiáng)有力的心跳,她才感覺自己像從真空狀態(tài)被抽離出來。
他還活著!
這安撫了她剛剛受驚過度的心臟,可是也讓溫暖暖更為后怕氣惱。
惱他什么都瞞著她,惱他去做那樣危險(xiǎn)的事情。
如果他死了,即便是檬檬能夠得到最好的治療,難道她和檬檬就能心安理得,毫無負(fù)擔(dān)的生活下去?
“是是,我又做錯了,老婆對不起,我總是做錯事!乖,不哭了,你看,我這不是好好在這里嗎?我只是受了點(diǎn)小傷,已經(jīng)在國外做過手術(shù)了,不信我起來給你看看……”
溫暖暖眼淚掉個不停,頃刻間好似就濕潤了男人的掌心。
封勵宴心疼又狂喜,嗓音已是溫柔的不成樣子,他傾身便坐起來,掀開被子作勢要往床下跳。
溫暖暖忙按住他的肩膀,這才意識到,她剛剛情緒轉(zhuǎn)換太快,都忘記剛剛是什么狀況了。
她轉(zhuǎn)頭,忙去看池白墨,想讓池白墨趕緊檢查一下,封勵宴這樣是不是已經(jīng)沒問題,脫離危險(xiǎn)了。
“池白墨,你快看下,他……”
然而溫暖暖轉(zhuǎn)頭卻發(fā)現(xiàn),不知什么時候,剛剛池白墨和護(hù)士們站的那里已經(jīng)沒了人影。
她驚愕的目光四顧,更是發(fā)現(xiàn)不光是池白墨和護(hù)士不見了,竟然連檸檸和米歇爾都沒了影子,病房里一時間竟然就只剩下她和封勵宴兩個人。
溫暖暖哽咽著,混沌的腦子緩緩清明了過來。
這不對勁兒。
要是剛剛封勵宴真的那么兇險(xiǎn),池白墨和護(hù)士他們怎么可能丟下他,全部都撤退了。
剛剛的一幕幕更像是一出演給她看的戲!
“老婆,你看,我真的沒事,我……”
封勵宴的聲音傳來,溫暖暖回頭,卻見男人坐在那里笑意從薄唇邊兒一直蔓延到了那雙深邃的眼眸里。
他看著她,那笑在此刻的溫暖暖看來就太是可惡了。
他怎么能怎樣,合伙演這樣一出戲來刺激她!
她剛剛以為他出了事兒,有多天崩地裂,此刻就變得有多可愛受傷,他們怎么能這樣合伙戲耍她!?
她溫暖暖的感情不值錢,眼淚都不值錢對不對?
才讓他總這么肆無忌憚的消耗!
溫暖暖頓時怒火攻心,猛的推開封勵宴便從病床上站起身。
她抬手狠狠的擦拭了一下臉上的眼淚,氣的雙唇抖動。
“封勵宴,你們一起戲弄我很有意思是不是?看著我為你哭,你是不是很得意?你……你別叫我老婆,我早不是你老婆了!”
她臉色發(fā)白,轉(zhuǎn)身就要跑出去。
封勵宴俊顏一變,猛地跳下床邁步便從身后緊緊的將女人抱在了懷里。
“暖暖,別走!我沒有伙同他們欺騙戲弄你……”
“你放開我!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
男人的手臂從背后伸來,穿梭環(huán)繞在她的胸前,緊緊的纏繞,像是想要將她整個人都拽進(jìn)他的胸腔里,融入他的骨血里一般。
溫暖暖掙扎著,非但沒掙脫開,反倒是更加胸悶氣短,臉和脖子都漲的通紅起來。
男人非但沒松開,反倒更緊的收縮著手臂,他的胸腔一如既往的熱,像是烙鐵一樣烙著她的脊背。
溫暖暖咬唇,只覺自己就是個傻子,就封勵宴這力氣這精神勁兒,他哪兒像是重傷不治的人?
哪兒像是吐血休克的人?
怕是他病號服和床單上的血紅那都是假的。
“放開!”
“不放!我好不容易才又再見到你,像是經(jīng)歷了一輩子般,暖暖,你心里明明還有我的,你以為我出事了,哭的那么兇……”
男人不說這話還好,說這話簡直像是在打溫暖暖的臉,她氣的低下頭就在他的手上重重咬了一口。筆趣閣
封勵宴吃疼松了下力道,溫暖暖趁機(jī)掙脫開他的禁錮,邁步就跑了出去。
“暖暖!”
封勵宴追了一步,還打著的點(diǎn)滴管扯住了他,手背上一股疼意,跑針了。
他一把將針頭扯掉,還想追,臉色卻是一白,傷處傳來鉆心的疼痛,眼前都跟著一黑。
等他踉蹌著扶著病床站穩(wěn),病房里早就沒了溫暖暖的身影。
那邊兒,池白墨搞了這么一出,自然是放心不下的,他跑到了護(hù)士站守著走廊監(jiān)控盯著看。
見溫暖暖突然從病房里跑出來,池白墨蹙眉忙起身就往病房走。
這怎么溫暖暖出來的這么快,池白墨有種不太好的預(yù)感。
他打開病房門,果然便見他宴哥垂著頭坐在病床上,手還按在傷口處。
“宴哥,沒事兒吧?”
池白墨快步過去,封勵宴抬起眼眸,那眼神涼的,瞬間讓池白墨抬手摸了摸后脖頸。
“砸了?”
“你說呢?!”
封勵宴聲音從齒縫里擠出來,疼的也是郁結(jié)的。
池白墨見他明顯狀況不好,上前扶他重新躺回病床,訕訕的說道。
“那這可不能怪我,哥們兒我是有功的,我這往你的點(diǎn)滴里加了點(diǎn)安眠藥物,往你身上灑了些血,起碼吧,嫂子剛剛哭的那么慘痛都是為你,這說明嫂子她心里不但還有你,而且那不是一般的有!”
也就是看在這個的份兒上了,不然封勵宴早就一腳踹過去了。
“你的主意?這誰的血?”
封勵宴抬手,蹙眉提起了身上沾染了血跡的病號服,感覺潔癖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