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自古就有句老話,叫做“一寸長,一寸強!”
這種理念貫徹到軍事上,更尤為重要。
就像是當年薩老板強攻科威特,哪怕科威特石油總儲量占據(jù)世界的十分之一,財富驚人,可究竟是彈丸之地,幾個小時就被伊軍推平了。
再比如當年的珍珠港。
不可一世的米軍太平洋艦隊幾乎日軍被全殲,換成歐洲國家,哪怕是日不落帝國,那也完蛋了,直接被打趴了,交錯的壓力下已經(jīng)不可能再站起來。
然而,米國人強大的縱深,雄渾的體系,很快就用事實教小鬼子做人!
你滅了我一支太平洋艦隊,我頂多花點時間,用一年再造一支就是,而且這支更大,更強,更先進!
最終,這直接導致無數(shù)日軍一個個躲在沖繩島的老鼠洞里,抱著炸藥、喊著‘板載’玉碎殉國,隨即本土也直接失守。
所以徐長青在構架海城之初,軍事層面的籌謀便一直占據(jù)主導地位。
此時的海城,占地面積至少頂京師兩個大,人口基數(shù)和各項設施雖遠沒有京師的底子,農(nóng)業(yè)也不發(fā)達,可戰(zhàn)略縱深和捕魚業(yè)的優(yōu)勢,絕對可以冠絕整個天下。
但事物又都是相對的。
大有大的好處,卻也有著大的缺點。
就比如此時海城東南面這片海域,就像是紅娘子說的,這里都是‘臟地’,綿延七八里、十幾里,底下又有珍貴的石油資源,這種地方是不可能蓋房子的,也算是海城的缺陷之一。
其實早在前年清軍入口、多爾袞親率大軍圍攻海城時,就派人偷襲過海城北面的大清河一線,那時還是年前,天更冷,在已經(jīng)被模范軍兒郎們破冰之后的河面上,他們便沒討到什么便宜。
在事后,徐長青也特意加大了對這些薄弱區(qū)域的防守力度。
然而此時,清軍這明顯有點‘雙線操作’了,準確的說,這是‘三線操作’,便不能不讓徐長青警惕。
在東南這邊查看之后,徐長青和紅娘子一行人直接北上,又深入海城市區(qū),仔細查看沿海的漏洞。
海城此時最核心的區(qū)域,基本上都是沿海而建。
不過模范軍即便有著一定的海上優(yōu)勢,海邊諸多區(qū)域,該有的炮臺肯定是不會少的。
而且,除了幾個軍用民用的大碼頭,市區(qū)范圍內(nèi),都有著數(shù)道阻隔大海的沙墻,最近城區(qū)的還是高大的石子水泥混合的‘混凝土’墻。
這一方面是防止有人從海面偷襲,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讓百姓們安心,順便還有些保暖作用,冬天北方的海邊可不是鬧著玩的。
畢竟此時不是后世,沒有那么發(fā)達的預警和打擊體系,住在沒有城墻防御的城市里,別說老百姓們不放心了,就算是徐長青也不會踏實。
等巡視完一遍,天色都亮起來。
紅娘子這時酒意早已經(jīng)消散,一大早跑了這一路額頭上還殘留有不少汗水,俏臉紅撲撲的,美眸卻鄭重看向徐長青道:“長青,韃子想從海面上過來,基本不太可能。城區(qū)這一路,僅是各種燈塔就有五座,炮臺足有近四十個,而且大海正值化凍期,咱們的好手都不敢貿(mào)然,以韃子的水性,他們是不敢走這邊的。”
徐長青點頭。
此時海城沿海的正面防御體系,別說是此時的清軍了,就算是后世的米軍太平洋艦隊,火力群至少也得先轟個十幾分鐘,才能把這些防御體系推平。
尤其是此時的
大海中,正值冰水混合、最為莫測的時候,清軍要真走海路過來,模范軍可能都不用出手了,這雄渾的大海就會教他們做人。
這一來,清軍能選擇的,除了南面的正面戰(zhàn)場,便只剩下北面的大清河沿線,以及東南的‘臟地’。
而大清河就算不寬,卻都有城墻防守,哪怕徐長青換在清軍的位置上,最好的選擇,也是東南的‘臟地’。
與紅娘子簡單吃了頓早飯,讓她和她的兒郎們先去休息,徐長青則是又回到了東南這邊,仔細思量起來。
……
辰時中,天色大亮。
多爾袞早早就收拾利索,協(xié)同多鐸、濟爾哈朗等一眾滿蒙王族和漢軍旗的大主子,又來到高高的土炮臺上觀戰(zhàn)籌謀。
此時的正面戰(zhàn)場,清軍的工事群已經(jīng)推進到了海城兩里半的位置,無數(shù)漢人奴隸正猶如螻蟻般、飛快的堆建著新的土炮臺,一個個都非常謹慎。
這個位置,已經(jīng)到了模范軍紅衣大炮的射程范圍,即便不是很準,但也不容小覷。
多爾袞眾人也是在用這,試探模范軍的底線。
不過,三個土炮臺都快把根基打下來了,模范軍這邊卻一直沒有開火,非常謹慎。
這也讓諸多清軍大主子們放松下來。
等這三個土炮臺再堆個幾步的高度,模范軍的紅衣大炮開火也沒用了,而等到他們的火炮架上去,就算不是紅衣大炮級別,也已經(jīng)開始對模范軍擁有壓制效力。
“阿哥,形勢順利的很那。模范軍這幫尼堪,恐怕炮彈貯存并不多!”
多鐸得意洋洋的下了結論。
“攝政王,豫親王所言不錯。模范軍看著兇,可他們的貯備應該不多。咱們大清此時天時地利人和,大事必可成啊。”
“是極是極,攝政王,現(xiàn)在難受的肯定是徐長青,咱們已經(jīng)圍城快一月,周邊又已經(jīng)清繳干凈,徐長青就是那兔子的尾巴,長不了了。”
“哈哈,等破了海城,爺我非得跟徐長青好好說道說道,好好解解這幾年的心頭之恨那……”
眾人的氣勢也起來了,一個個摩拳擦掌。
多爾袞的心情也逐漸明朗。
他此時也琢磨明白一個道理,跟徐長青玩,死磕是不行的,那是最下乘的選擇,要玩,必須得動腦子,還得好好動腦子!
然而他們還沒興奮一會兒,土炮臺高高堆建到不到八米的高度。
“轟!”
“轟隆隆……”
海城城頭上,模范軍數(shù)十門紅衣大炮,陡然開火了。
那一顆顆地獄流星般熾熱的炮彈,不斷呼嘯而過,直嚇得一眾漢人奴才們哭爹喊娘。
便是多爾袞身邊的一眾滿蒙王族都有些躁動。
但很快他們便哈哈大笑起來。
模范軍的紅衣大炮的確比他們大清的要遠一些,但射程也就在兩里出頭。
模范軍這波攻勢看著挺嚇人,可效用力卻是極為低下,幾十顆炮彈,真正飛過來,砸到漢人奴隸中的,也就兩三顆,其他大多數(shù)都到不了這邊。
眼見紅衣大炮沒有效果,站在多爾袞他們的角度,可以清晰的看到,海城城頭上,許多模范軍兒郎正氣的跳腳罵娘。
多爾袞這才真正放松下來,嘴角邊露出了冷厲笑意。
他今早卯時初時,便收到了譚拜的稟報,譚拜那邊的進程極為順利!至多再忙活今晚一晚,明晚便可以展開攻勢
了。
尤其是此時可以清晰的看清很大一部分海城的內(nèi)部構架,多爾袞想了一會兒,也開始精確的布置各部之后的詳細攻城任務。
這次,只要破城,必須要一棍子把徐長青打死,絕對不能讓他再有喘息的機會!
……
時間過的飛快。
到了傍晚,清軍在兩里半位置的三個土炮臺已經(jīng)起來,數(shù)十門各式火炮被運到土炮臺上,構架完全。
這一來,就算他們不能再把土炮臺推的更前,也不懼怕模范軍的熱氣球威勢了。
而模范軍那邊就算著急,卻也沒有什么辦法,雙方今天看著時有火器轟鳴,但更多的只是罵戰(zhàn)。
到了次日早上,清軍的工事陡然加快,迅速的推向了海城。
主要是他們之前構架的那些土墻,模范軍清理的并不是太干凈,現(xiàn)在重新推過去,并不費多大力氣。
午時不到,已經(jīng)推進到海城一里之內(nèi)。
這時,模范軍終于坐不住了,各種火力齊開,擺明了不想讓清軍過來,卻也讓多爾袞等人更為放心。
到了晚間,清軍的工事已經(jīng)推到了海城二百多步,隨時都可以登城了,但多爾袞并沒有貿(mào)然,不再挑戰(zhàn)模范軍的底線,而是構架了諸多‘碉堡’,死守這些成果。
戌時末,泥猴子般的譚拜快步來到了多爾袞的大帳內(nèi)。
這廝眼圈里布滿了血絲,整個人恍如吸了毒一般,明顯沒怎么睡覺,可精神頭卻是極好。
他強忍著心中興奮道:“攝政王,幸不辱命,都已經(jīng)處理周正了。我已經(jīng)在東南方向預備了四千精銳,只待寅時一到,便可單刀直入,直接切入海城腹心!”
多爾袞看著斗志滿滿的譚拜也是極為振奮,重重拍了拍譚拜的肩膀道:“譚拜,你這狗奴才辛苦了!此役,只要能拿下海城,本王必不會吝惜對你的賞賜!不過,這時間上嘛,咱們要再仔細商議下。”
“額?”
譚拜一愣,有些不明白多爾袞的意思了,忙恭敬道:“攝政王,您是說……”
多爾袞忽然冷笑:“寅時動手,太早了。而且今晚有霜,你若沖的太前,咱們的后續(xù)恐怕跟不上!”
說著,多爾袞笑道:“咱們卯時中刻動手,我再讓遏必隆助你,你二人,一旦得逞,迅速殺入東南的兩座內(nèi)城,我正面,則亦同時發(fā)力,一鼓作氣,直接拿下這海城,何如?”
“……”
譚拜有些震驚的看向多爾袞,沒想到多爾袞會這么貿(mào)然,更這么狠!
但轉眼他眼眸中也開始燃燒出炙熱的火焰。
多爾袞究竟是攝政王,戰(zhàn)略或許比他強不了多少,可大局觀卻是遠勝于他!
按照多爾袞的安排,一旦事成,海城必克!
“攝政王英明!
不過奴才還有個提議,若是這般,北線卯時,不,寅時中便可動手,而且,必須要再加派一些炮灰!讓唐通和白廣恩一起過去吧!攝政王,只要咱們在北線的聲勢足夠浩大,必將吸引模范軍注意力,讓他們疲憊!屆時,我正面與東南一起發(fā)力,必可將海城一擊而下!”
“好!”
“正合本王所愿!狗奴才,去吧,本王等著你的好消息!”
“喳!”
看著譚拜離去,多爾袞不由重重攥住了酒杯,狠狠一飲而盡,英俊的臉孔上滿是猙獰:“徐長青,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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