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拜年:</br> 1</br> 大年初一,江在在一大早就被從被窩里薅起來去拜年了。</br> 最開始去的十九棟,一進去,江在在被地毯絆了一下,往前一撲,撲通一聲跪了下去。</br> 好巧不巧,剛好磕在許光跟前。</br> 江在在懵了一下,順勢往前一撲,拉了拉許光的褲腳,奶聲奶氣地說:“外公新年快樂。”</br> 許光一開始見他摔跤也嚇了一跳,正想去扶他起來,結果就看見這么一出。</br> 他笑得牙不見眼的,把江在在抱起來放沙發上,從口袋里拿出一個紅包。</br> 給江在在之前,許光又把紅包打開,多塞了一張卡進去,然后才放進江在在的口袋里。</br> 他隔著衣服拍了拍江在在的紅包:“收好了,別讓你媽拿了。”</br> 江在在眨眨眼,兩只小手死死捂住口袋。</br> 2</br> 在十九棟吃了個飯,下午去了邱衍家,邱衍家里有孩子,雙方意思意思給了小孩一個紅包,然后就留下江在在和邱左左兩個人在房間玩。</br> 幾個大人坐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閑聊。</br> 沒多久,邱左左興沖沖地跑出來,舉起紅包給孟真真看:“麻麻,在在剛剛跟我換紅包了,我現在有好多好多。”</br> 孟真真低頭看了眼,紅包鼓鼓的,她以為邱左左拿了江在在的錢,趕緊把紅包拿過來:“左左,不能拿弟弟的錢。”</br> 邱左左撇撇嘴:“沒有拿弟弟的錢,在在用棒棒糖跟我換的。”</br> 孟真真一愣,打開紅包,里面鼓鼓囊囊地放著兩只棒棒糖。</br> 邱左左又從口袋里掏出一串來,仰著頭傻笑:“這里還有,在在說一張紅色的換一個棒棒糖。”</br> 3</br> 從孟真真家里出來后,江御又開車去了程清家。</br> 白棠懷孕五個月,已經顯懷了。</br> 江在在一進門就跑到她面前,耳朵貼在她肚子上認認真真地聽著。</br> 聽了會兒,他問:“里面是弟弟嗎?”</br> 程清拿著紅包走過來,邊把紅包往他兜里放,邊問:“也可能是妹妹,如果是妹妹的話,那以后就給在在當媳婦兒好不好?”</br> 江在在認真地想了想,把口袋里的幾個紅包全拿出來,放進白棠手里:“那在在的壓歲錢全給妹妹。”</br> 說完,他又貼著白棠的肚子聽了聽,而后湊近,小聲地對著肚子里的小寶寶說悄悄話:“妹妹乖,給你買糖吃。”</br> 許瑟被他一本正經的小模樣逗得笑得肚子疼,“江在在,這么點錢可不夠讓妹妹給你當媳婦兒的。”</br> 江在在皺皺眉:“那我以后每年的壓歲錢,都給妹妹買糖吃。”</br> 許瑟挑眉:“這可是你說的。”</br> 江在在轉頭,小手摸了摸白棠的肚子,“嗯”了聲。</br> 最后白棠還是沒要江在在的壓歲錢。</br> 程清和江御兩個人做飯,幾人在程清家吃了頓晚飯,才各回各家。</br> 關于妹妹:</br> 晚上,江御給江在在洗完澡,把他拎回兒童房,坐在床上給他吹頭發。</br> 江在在瞌睡來了,小腦袋一點一點的,他揉揉眼睛,打著哈欠奶聲奶氣地問:“粑粑,你和麻麻要不要再生個妹妹?”</br> 江御把吹風放下,摸摸他的頭發,見已經吹干了,就把插頭拔了:“生個妹妹做什么?”</br> 江在在自覺地爬進被窩,實話實說:“給左左當媳婦兒。”</br> 江御:“……”</br> 關于壓歲錢:</br> 江在在拜年得了許多壓歲錢,光是許光給的,就有一張不少于十萬的卡。</br> 江御怕他拿那么多錢在身上不安全,于是和他商量:“江在在,你要不把壓歲錢先放我這兒,我給你保管?”</br> 江在在搖搖頭,不肯給。</br> 江御也沒多強求,畢竟錢放在家里,不帶出去也丟不了。可是等他洗完澡出來后,就看見許瑟坐在床上數錢。</br> 他走過去:“這是江在在的壓歲錢?”</br> “對啊,”許瑟數完了報數:“現金一萬三,一張卡不知道多少。”</br> 江御有些奇怪:“他怎么舍得把壓歲錢給你?”</br> 許瑟“啊”了聲,眨眨眼:“我跟他說,媽媽今年沒收到壓歲錢,然后他就把他的全給我了。”</br> 許瑟意味深長地掃他一眼,嘖嘖兩聲:“你看看,連江在在都知道給我壓歲錢,江御,你呢?”</br> “我突然想起來,”江御關了燈,湊近她,壓低聲音,“江在在說,想再要個妹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