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個專業的?</br> ——心理系。</br> ——寒假的實習,有個心理系的學生想加進來,你看怎么樣?</br> 心理系……</br> 陳思琪一時有些出神,沒來得及說話。</br> 導師當她是不樂意,打圓場:“沒事沒事,不想也沒關系,我就是——”</br> “可以。”陳思琪回過神,垂了下眸,“老師,你把他聯系方式給我,我拉他進群。”</br> 寒假實習是跟著導師去鄉下做法律援助,雖然不知道心理系的學生來做什么,但是一聽到這個專業,陳思琪莫名想起了之前碰到的那個人。</br> 如果是他——</br> 那她就趁機把保溫杯還了。</br> 掛了電話之后,陳思琪看著導師給她發過來的電話號碼,心里默念了一遍,加了微信。</br> 頭像是一個逢考必過的純色底圖,陳思琪唇角抽了抽,怎么看怎么覺得不符合那天那個人的氣質。</br> 她又退回去看了眼,確定沒輸錯號碼,于是按捺著違和感,點了添加。</br> 宋衡收到消息的時候正在打游戲,叮咚彈出來一個好友申請,他嚇得手一抖,一下子被對面的人狙死。</br> “操。”宋衡爆了句粗口,退回去看,“法學系?”</br> 他念叨出聲,正要點同意,肩膀上忽然一重。</br> 宋衡嚇了一跳,嚎了聲,差點把手機甩出去。</br> 轉頭看見是付琛后,他一邊拍著胸脯一邊道:“哥,你嚇死我了,你能不能走路有點聲啊?”</br> 付琛面無表情地把他的耳機扯下來:“你戴著耳機能聽到走路聲?”</br> 宋衡一愣,傻乎乎地撓了撓頭:“對噢。”</br> 他正想問問付琛有什么事,就聽到付琛問:“什么法律系?”</br> 宋衡“啊”了聲,反應過來,解釋道:“我實習的學分不是還沒賺到嗎,正好隔壁校區法學系今年寒假有個實習小組,我打算去蹭個名額。”</br> 他翻著白眼回憶:“帶隊老師是那個田教授,組長是他們專業巨佬,叫什么,陳——陳什么思琪來著。”</br> 付琛:“……”</br> “陳思琪。”他補充完。</br> 宋衡拍拍腦袋:“對對對,陳思琪,你認識?”</br> 付琛“嗯”了聲:“寒假我不回去,跟你一起去實習吧。”</br> 宋衡有些受寵若驚:“喲,你什么時候對我這么好了?”</br> 付琛淡淡掃了他一眼,沒有回答,而是拿出手機:“把她微信號給我。”</br> 他說著頓了下:“算了,等你進群了再讓人拉我。”</br> 直接加好友好像有點突兀。</br> 況且這種實習小組一般來說都會有群。</br> 宋衡后知后覺地“噢”了聲,嘴里還在念叨著付琛對他真好,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只是個工具人而已。</br> 宋衡被拉進群后沒多久,付琛手機上就收到了一條好友申請。</br> 備注是【拉你進實習群】。</br> 付琛看著這幾個字,忽的一笑,這說話方式,還真是簡潔明了。</br> 跟那天看見的她,真的挺不像的。</br> 加了好友后,也沒說什么,陳思琪就把他拉進了群。</br> 付琛糾結了許久,發了個謝謝過去。</br> 那邊回復也很快,冷冰冰的三個字——“不用謝”。</br> 付琛蹙了蹙眉,有些失落。</br> 恰在這時,宋衡又咋咋呼呼出聲:“付琛付琛,這個法學系的妹妹也太溫柔了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