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舟不知道他這突如其來的諷刺意味是哪兒來的,只當他是心情不好,說話帶刺。</br> 他揮了揮手上的情書:“你真不要?不要我扔了。”</br> 陸行舟把情書揉成一團,站起身瞄準垃圾桶,作勢要往里頭扔。</br> “等等。”江御喊停他。</br> 陸行舟嘿嘿一笑,坐回來:“怎么?又想考慮考慮啊?”</br> 江御把書包抽出來,將桌面上的東西往書包里塞:“撕碎了再扔。”</br> 他們這個年齡段的少年,有許多好奇心重又閑的無聊的,看到有人表白遞情書就想去湊個熱鬧。</br> 以前有個女生跟一個學長送了情書,學長沒答應隨手扔了,誰也沒想到,第二天那封情書竟然被大咧咧地貼在了公告欄上。</br> 那個女生差點跳了樓,最后聽說是被她父母打了一頓退了學。</br> 陸行舟聽他這么一說,也想起了那件事,神色有些凝重,說了聲“好”,將情書撕碎,最后還覺得不保險,從兜里拿出打火機,燒了。</br> 江御也收好東西了,拿著書包往外走。</br> 陸行舟在后頭喊他:“御哥,去哪兒啊?”</br> “網吧。”江御頭都沒回地回道。</br> “等等我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陸行舟隨手收了幾樣東西,匆匆跟上。</br> 他們去的時候,程清這犢子正對著剛走進去的一小姑娘吹流氓哨,把人小姑娘逗得面紅耳赤的。他吊兒郎當地坐在柜臺后面的椅子里,腳搭在面前的電腦桌上。</br> 見他們來了,拿起手邊的一個花生豆朝江御扔過去:“兩位,我要是沒記錯,現在是上課時間吧?”</br> 江御接住那顆花生豆,反手扔了回去,正好砸在程清腦門上,他沒理會程清,徑直朝里頭走去。</br> 程清“嘶”了聲,揉了揉被砸疼的額頭,問陸行舟:“他怎么了?脾氣這么燥?”</br> 陸行舟雙手搭在柜臺上,附身過去在柜臺上拿了根煙:“失戀了唄。”</br> 程清好奇心起來了,把腳從桌子上收回去,拿著打火機給陸行舟點了煙,眼睛亮亮的,里頭燃燒著八卦的火焰:“說說。”</br> 陸行舟吸了口煙,老神在在的:“準確來說,是還沒開始戀就失戀了。”</br> 程清聽完陸行舟講的來龍去脈之后,頗為可惜地搖了搖頭,嘆道:“真慘啊真慘啊。”只是怎么聽怎么有一股幸災樂禍的感覺在里頭。</br> 程清用腳撐了一下地面,帶轉輪的電腦椅滑倒后面去,他伸手從后面的酒柜里拿了瓶酒,又滑回來:“舟子,你問問他要酒不要,我這新進的酒,看在認識這么多年的份上,給他算便宜點,兩百八一瓶。”</br> 陸行舟拿起來看了一眼,放下:“我覺得御哥可能更傾向于花兩千八打斷你的腿。”</br> 程清來勁了,拿著酒從柜臺后面出來:“我去試試。”</br> “得了吧,你一單身狗天天就知道看熱鬧,你啥時候找個對象再說吧。”陸行舟譏他。</br> 程清轉頭:“找什么對象啊,每天坐在這逗逗妹子不更有意思嗎?”</br> 網吧外進來一群人,為首的是一個看起來挺嬌小的女生,程清抬了抬下巴,在他們走近的時候,沖著人姑娘吹了聲口哨。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