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微似乎不是很滿意她的反應,歪了歪頭,又接著說:“那個混子傷得還挺嚴重的,在醫院躺了半個多月才醒,他爸媽來學校找陸亭麻煩,怎么都不肯私了,陸叔叔為了不讓陸亭的檔案袋上面留下污點,就讓他轉學了。”</br> 說完,她喝了口奶茶,滿眼期待地等著看許瑟的反應。</br> 誰知道許瑟只是淡淡地“哦”了聲:“所以呢?”</br> 顏微:“......”</br> 顏微覺得這人怕不是腦子有問題吧,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還所以呢,不應該生氣嗎?不應該吃醋嗎?不應該心里堵得慌嗎?</br> 自己喜歡的人為了別人打架出頭,顏微覺得這要是換做是她,她能氣得當場掀桌。</br> 但是許瑟沒有,許瑟平靜得像是個局外人一樣。</br> 她拿著奶茶起身:“謝謝你告訴我,時間不早了,早點回家。”</br> 奶茶是一早就付了錢的,許瑟拿起包出去,留下顏微一個人在奶茶店懵逼了好久。</br> 跟她想象的不一樣啊。</br> 她為什么不生氣?為什么不吃醋?為什么不心里堵得慌?</br> 許瑟其實是有點心塞的,但是不單單是因為陸亭為顏微出頭,而是想到那天晚上,那些人圍毆他。</br> 虧了,要是知道那些人是因為這個才圍毆他,那她說什么都不會上去幫忙,還要買包瓜子坐在巷子口看著他挨打。</br> 許瑟這么想著,上了公交車,卻在上面碰到了陸亭。</br> 她心里憋著氣,找了個離他很遠的位置坐下。</br> 剛一坐下,陸亭也走到她旁邊來了。</br> 他在她旁邊的座位上坐下,問道:“姜姜最近怎么樣?”</br> 許瑟原本是打算摸出耳機戴上的,但是陸亭這個問題問的......</br> 她確實不能不回答。</br> “挺好的。”</br> 陸亭能感覺出來她是生氣了,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她又生氣了,想了想還是直接問了出來:“你這次又是因為什么生氣?”</br> 許瑟:“!!!”</br> 許瑟下意識地想懟回去,但是轉念一想,這么說的話就真的太像是無理取鬧的女朋友和一臉無奈的男朋友了。</br> 一句話憋在喉嚨里,她臉都漲紅了還是沒說得出來。</br> 陸亭看她這么瞪著自己又一句話都說不出的樣子,沒忍住笑了出來:“別生氣了行不行?”</br> 許瑟撇了撇嘴,轉過頭去看著窗外。</br> “許瑟,我能感覺到你在生氣,但是我不知道你生氣的原因。”</br> 許瑟還是不想理他,但是下一秒又聽到他認真地說:“我不知道怎么去哄你,所以你可不可以,別氣那么久?”</br> 許瑟睫毛顫了顫,透過車窗的反光能隱約看到陸亭的神情。</br> 她忽然就氣不起來了,抓抓頭發:“我再氣一會兒,你先別跟我說話。”</br> 陸亭失笑:“好。”</br> 車子安靜地行駛著,路滑,車走得慢而平穩,許瑟正發著愣,面前忽然出現了兩根棒棒糖。</br> 她沒接,轉過頭:“哪來的?”</br> “去拿卷子的時候數學老師給的。”</br> 許瑟“哦”了聲,接過來拆開一根,塞進嘴里。</br> 草莓味的糖,挺甜。</br> 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嫣姐為什么給你糖?”為什么沒給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