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微,你有病吧?”</br> 顏微忽然委屈起來:“陸亭你怎么回事啊?你每次對我都兇巴巴的,虧我跟你認識那么久了,你對我要是有對那個許瑟一半的態度,我都能直接愛上你。”</br> 陸亭唇角抽了抽,又罵了一句:“有病。”</br> 顏微也不惱,沖著他呲牙笑了一下:“不過話說回來,咱倆那么多年的哥們了,你以后要是找對象得先給我過一眼啊,不然陸奶奶那里我可不去幫你說。”</br> 陸亭淡淡地“嗯”了聲,正如顏微所說的那樣,陸奶奶一直都把她當孫媳婦兒來看待,但是對于陸亭來說,顏微更像是哥們,從小打到大的那種。</br> 顏微這人小時候脾氣特別臭,受不得一點委屈。</br> 小陸亭也差不多,所以剛隨著父母搬到川市,碰見顏微后,兩個人就打了一架。</br> 但是后來也不知道是不是打出感情來了,兩個人打歸打,但是要是有別人欺負他們,那另一個人絕對是幫著出頭的那一個。</br> *</br> 下午,五千米開始之前,陸亭才慢悠悠地從教室出來。</br> 等他到操場的時候,許瑟和顏微已經站在跑道上了。</br> 許瑟今天穿了件白色的運動套裝,顯得她整個人腰細腿長,頭發扎了個高馬尾,額前綁了條紅白拼接的運動發帶。</br> 有一股少年人的朝氣。</br> 許瑟以前太過清冷,看起來根本不像是同齡人有的那種氣質。</br> 她察覺到他的目光,朝他看過來,沖他笑了一下。</br> 接著陸亭就看到她食指和中指并攏,在額角點了一下,而后沖他比了個開槍的動作。</br> 陸亭失笑,對她這么幼稚的行為不置可否。</br> “預備——”隨著一聲槍響:“跑!”</br> 顏微蹭的一下就沖了出去,許瑟嗤了聲,慢悠悠地跑著。</br> 好歹五千米,前幾圈就跑這么快,不是擺明了腦殘嗎?</br> 四百米一圈的跑道,顏微跑到第三圈的時候速度就慢了下來,她剛想回頭看一眼許瑟跑到哪兒了,身側忽然一陣風刮過。</br> “跑快點。”許瑟跑過去的時候還挑釁地在她耳邊說了句。</br> 顏微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咬著牙又加快了速度。</br> 跑到最后兩圈的時候,顏微已經徹底跑不動了,雙腿跟灌了鉛一樣,仿佛下一秒就能直接跪下。</br> 她算是發現了,許瑟這就是在溜她,每次她慢下來,許瑟就會跑過來刺激她兩句,讓她咬著牙繼續跑。</br> 這樣一來速度完全被打亂了,速度一亂,呼吸也平穩不了。</br> 顏微感覺自己胸腔疼得不行,骨頭都要斷了似的。</br> 許瑟領先她一圈,再次跑到她旁邊的時候,“呀”了聲:“你不行了嗎?不行了我就不等你了啊。”</br> 顏微:“!!!”</br> 顏微一口氣直直地往腦門上沖,眼看著許瑟已經快要跑到終點了,身后的好幾個人也都一一追了上來,她咬著牙加快速度跑了幾步,卻忽然右腳絆左腳,直直地摔了下去。</br> 隔得近的人,甚至聽到了骨頭斷裂的響聲。</br> “啊!”顏微痛呼一聲,捂著左腳腳腕,眼里頓時蓄起了一泡淚。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