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更氣了,說出的話也有些口不擇言:</br> “江御,你能不能有點責任感啊?奶奶剛剛給我打電話,急成什么樣了,說你不見了一直沒回家,你倒好,窩在這打游戲。”</br> “江御,你他媽現在這個樣子跟那些混子有什么區別?就知道讓別人為你擔心,你他媽都十八了,不是八歲!能不能有點責任意識?”</br> 江御面無表情地盯著她,忽然自嘲一笑:“我有說過我跟那些混子有區別嗎?”</br> “你——”許瑟一噎,半天沒說出話來,桃花眼瞪著他,似乎是沒想到他會是這個樣子。</br> “許瑟,我從來沒說過自己不是混子的,是你自己自以為是。”</br> 江御起身,把椅子往后踢了踢,拿起桌上的煙,就往外走。</br> “江御!”許瑟在后面喊他,聲音有些大,惹得旁邊的人都看了過來。</br> 他們還以為是小情侶吵架,本著勸分不勸和的原則,你一言我一語地說:</br> “小姐姐,這種男的要不得啊,跟我吧,我游戲操作可溜了。”</br> “對啊對啊,我帶飛你呀。”</br> 許瑟罵了句“傻逼”,大步往外走。</br> 江御步子大,等她走出去的時候已經看不到人影了。</br> 許瑟煩躁地抓了抓頭發,穿過巷子的時候,忽然感覺到不對勁,下意識地往后退,轉身要跑。</br> 卻發現后面的路被幾個人堵住了,回頭,前面也走上來幾個人。</br> 年紀大概是二十多歲,流里流氣的,人手一根鐵棍。</br> 他們前后慢慢逼近,剛想放句狠話,結果許瑟沖上來就是一腳。</br> 被踹的那個人一下子撲倒在地,許瑟揭過他手里的鐵棍反手砸向另一個人,那人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拿鐵棍去擋。</br> 砰的一聲,兩根鐵棍相撞。</br> 許瑟的手都被震麻了。</br> 她掂了掂手里的鐵棍,輕了點,用著不太順手。</br> 那些人似乎被她這一句狠話都不放沖上來就打的操作給驚到了,一時愣神,又讓她摜倒兩個。</br> 眼看著地上已經躺了三個人了,剩下的三個才反應過來,對視一眼,一齊上去。</br> 這幾個人就是道上的混混,打架也沒受過專業訓練,但是許瑟今天穿著拖鞋和睡裙,大大地影響了她的動作。</br> 一股勁風朝著她腦后劈來,伴隨著鐵棍劃破空氣的刺耳響聲。</br> 許瑟忽然被人拽了一下,跌進一人懷里,緊接著耳邊一聲悶哼響起。</br> 她愣了一下,轉頭便看見江御抬腿朝那人踹了過去。</br> 動作凌厲,又帶著一股狠氣。</br> 她拿著鐵棍打算上前幫忙,卻被他拉到了一邊。</br> “站遠點。”江御奪過她手里的鐵棍,把她往旁邊推了推。</br> 說實話,這還是許瑟第二次看到江御這么認真地打架,跟不要命似的,直直地朝人家腦門上砸。</br> 她忽然就想起上次,江御在一中花壇里打溫謹的樣子。</br> 那時候雖然眼神也冷,但是動作沒那么狠,她以為那次就已經是他真真正正生氣時的模樣,可是現在才發現,他真的生起氣來,看那些人的眼神都如同看死人一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