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紅燈,邱衍把車停下來,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伸手去拉孟真真的手。</br> 孟真真躲了一下,還是被抓住了。</br> 她哼了聲,偏頭對著窗外。</br> “剛剛那話不能說,知不知道?”邱衍放緩了語氣,跟她說道。</br> 孟真真懷了孕之后忘性變得格外大,想了好久沒想起來自己說了什么:“什么話?”</br> 她那一臉傻白甜的樣子,讓邱衍被噎了一下。</br> 邱衍氣沖沖地捏了捏她的手:“不想結婚這種話。”</br> 孟真真憋著氣不說話,臉頰鼓鼓的,邱衍跟哄祖宗似的哄著她:“以后不說這種話好不好?”</br> 孟真真不知道的是,她在國外那四年,邱衍每時每刻都在擔心她會被國外的狗男人拐走。</br> 他們之間隔著八個小時的時差,孟真真在上課的時候,他這邊是晚上,他做實驗的時候,孟真真那邊在睡覺。</br> 經常是前一天晚上發一條消息,那邊要第二天下午才能回。</br> 兩個人都有空的時間段很少,有時候忙起來,一連半個月不打電話的情況都有。</br> 孟真真出國前雖然一直擔心邱衍會不會等她,但是邱衍給了承諾之后,她就幾乎沒有擔心過。</br> 再者說,有許瑟在,邱衍身邊不可能出現什么花花草草。</br> 但是邱衍不一樣,他也不是不相信孟真真,他要擔心的因素太多了。</br> 孟真真會不會變心只是其中之一,他更擔心的是,孟真真一個人在那邊過得好不好,有沒有生病,有沒有受委屈。</br> 孟真真每次跟他打電話的時候都是報喜不報憂,但是就是因為這個,讓邱衍更加擔心。</br> 她從來不跟他說她的不高興,他在國內,跟她隔著九千多公里的距離,隔著八個小時的時差。</br> 她是什么情況,過得好與不好,他都不知道。</br> 偏偏孟真真這個小白眼狼,一連四年都不回國一次。</br> 他寒暑假幾乎都在實驗室里頭,偶爾有幾天假,飛過去跟她見一面,吃個飯,待不了多久又要回來。</br> 他幾乎是在提心吊膽的狀態中過完熬過這四年的,好不容易才把孟真真這個名字熬上自家戶口本。</br> 他一直都覺得,中間但凡是出一點點差錯,他和孟真真都不能在一起。</br> 所以,孟真真說的不想結婚這個話,他連想都不敢想。</br> 孟真真撇了撇嘴:“好吧好吧,不說了就不說了。”</br> 綠燈亮了,前方的車輛開始慢慢地移動起來,邱衍松開她的手。</br> “回去給你做水果酸奶。”</br> 孟真真眼前一亮,把剛剛的氣忘得一干二凈:“我要加菠蘿!”</br> “好,待會兒路過水果店去買兩個菠蘿,還要吃什么?”</br> “還要西瓜、荔枝……”</br> 孟真真懷孕之后,邱衍雖然這也不讓她吃那也不讓她吃,但是他深知孟真真的嘴根本停不下來,外面賣的東西他又不放心,于是親自跟母親周錦學了許多小吃,自己做給孟真真吃。</br> 回到家,孟真真換了鞋,躺在沙發上,等邱衍出來之后,捧著裝著水果酸奶的碗,好奇地問邱衍:“你說陸亭他回國是不是為了許瑟瑟???我聽咱爸說國外花了好多錢留他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