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舟聽話地照做,把耳機放到桌上,起了身站到一邊。</br> 許瑟拉開他的椅子,正要坐下去的時候,被江御給喊住了。</br> 江御把自己電腦上那個號退出來:“你坐我這。”</br> “嗯?”許瑟有些不解。</br> 江御給她拉開椅子,一本正經地胡謅:“陸行舟那臺機子的鍵盤不太好。”</br> 聽到這話的陸行舟,很是疑惑地撓了撓后腦勺:“御哥,我這機子的鍵盤怎么就不太好了?”</br> 江御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話卻是對著許瑟說的:“陸行舟打游戲打輸的時候喜歡錘鍵盤。”</br> 許瑟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在江御的機位前坐下,將椅子往前拖了拖,握著鼠標,登上自己的號。</br> 大概是被握得久了,鼠標上還殘留著江御手心的溫度,許瑟手指微蜷了一下,偏頭去看江御。</br> 江御正被陸行舟拉著說什么悄悄話,許瑟就點開自己的戰績翻看著,等著他們聊完。</br> 那邊,陸行舟拽著江御的胳膊,朝著他擠眉弄眼的,臉上表情極其復雜。</br> 江御面無表情地把手抽出來,有些不耐煩:“有話快說。”</br> “御哥,你真無情。”陸行舟捂著心口,整個一副被傷透了心的模樣,“御哥,真的,咱倆認識這么多年了,你現在居然為了一個女人拋棄了我,我不服!”</br> 江御勾唇,吐出兩個字:“傻逼。”</br> 他坐下,登上自己的那個號。陸行舟還想拉著他說些什么。</br> “陸行舟,今天中午的賬我還沒跟你算。”</br> 陸行舟瞬間閉了嘴,討好地笑著:“御哥,哦不,御爹,御爹,我去買瓶水,您喝不喝?”</br> 江御剛想說“不用”的,瞟到旁邊認真盯著戰績看的許瑟后,改口道:“帶兩瓶。”</br> “行。”陸行舟抄上桌面上的手機,大步逃離是非之地。</br> 許瑟聽到他們的對話后,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么事。</br> 她皺著眉想了一會兒,沒想出來,剛好江御問她ID是什么,她也就沒去細想了,報了ID,等江御加上她之后,就開了游戲。</br> 選英雄的時候,江御問她:“你玩什么?”</br> “ad。”</br> “行,我給你打輔助。”江御輕笑了一聲。</br> 他的聲線是那種低低的,帶著點沙啞,許瑟覺得耳朵有些發癢,她抬手揉了揉耳垂。</br> “怎么了?”</br> 許瑟做賊心虛一般,趕緊放下手,腦子一抽脫口而出一句“你少抽點煙”。</br> 說完又覺得這樣子太過突兀,畢竟他倆又沒什么關系,頂多算是見過幾面的陌生人,她哪來的資格這么要求人家。</br> “抽煙對身體不好。”她連忙補充,還重重地點了兩下頭,似乎是在對自己說的話表示肯定。</br> 見江御只是笑著看她,沒有回應,許瑟咬咬牙,又說:“抽煙傷肺,還殺精。”</br> 江御笑意一僵,被她的話給驚到了,愣了兩秒,笑出聲來。</br> 許瑟被他笑得有些尷尬,抿著唇瞪了他一眼。</br> 江御抬手蹭了蹭鼻梁,“好,不抽了”。</br> 頓了一下,在許瑟操作著角色出城的時候又狀似漫不經心地說:“聽你的,以后都不抽了,這樣總不會殺精了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