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高興了,讓他嘲笑他單身。單身怎么了?單身總比他被綠要好。</br> 于是看著陸行舟沉著臉離開,程清剛剛那因為游戲輸了的壞心情一掃而空。</br> 果然,人的快樂就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br> 他半瞇著眼,抽了口煙,又回想起那日的場景。</br> 申雅嬌嬌羞羞地表白完之后,江御看都沒看她,開了游戲,語氣冷淡:“我不談戀愛。”</br> 申雅又逼逼叨叨說了一通,江御放了個大招,帶走幾個人頭之后,抽空回了句:“你長得還沒銳雯好看。”</br> 申雅差點沒被氣死,被這么羞辱之后,臉皮再厚都待不下去了,瞪了一眼江御,匆匆跑了,路過程清的時候還沒好氣地撞了他一下。</br> 程清想著想著就沒忍住笑出聲來了,你長得還沒銳雯好看,不愧是江御,這嘴真夠毒的。</br> 坐了一會兒,程清忽然想看看陸行舟那傻兒子能干出什么事來,隨手拉了個人讓他看一會兒柜臺后,嘴里叼著根煙,拿上手機就往里走。</br> 到那的時候,江御和陸行舟都沒見人影,江御的機位前坐著一個女生。</br> 看著有點眼熟,應該就是陸行舟說的,江御的“心上人”了。</br> 許瑟在打游戲,程清也沒上前搭訕,叼著煙,吊兒郎當地站在后面看。</br> 大概過了五六分鐘,江御和陸行舟就一前一后的回來了。江御面無表情地走在面前,陸行舟臉上掛了彩,垂著頭無精打采地跟在后頭。</br> 程清把煙拿下來:“喲,友好交流回來了?”</br> 江御拉著椅背的動作一頓,“把煙掐了。”</br> 程清走到他旁邊,挑著眉:“這就關心上人姑娘了?”</br> “我戒煙,聞不慣這味兒,”江御拉開椅子坐下,“趕緊掐了,不然塞你嘴里。”</br> 程清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半晌,將煙掐了,扔進旁邊的垃圾桶里。</br> 江御靠著椅背,垂著頭刷手機,他沒打游戲,在等著許瑟打完這把。</br> 程清拉了張空椅子,在他旁邊坐下,調笑他:“這姑娘長得可比銳雯好看啊,難怪你喜歡,這要是我”</br> “那我就弄死你。”江御像是知道他要說什么,還沒等他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br> 他的聲音很輕,可是語氣里透著股凌厲與認真在里頭,程清的那句“這要是我,我也喜歡”就這么卡回去了。</br> “阿御,不是吧,咱倆認識多久了,兄弟如手足啊,女人如衣服,你這就是典型的重色輕友。”程清碎碎念著,妄圖打動江御的鐵石心腸。</br> “你再吵吵,我讓你去街上裸奔信不信?”</br> 程清不說話了,默默地攥緊了衣服。</br> 剛好這時候,許瑟打完了一把,江御放下手機:“還打嗎?”</br> “不打了,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了。”許瑟把號退了。</br> “嗯,路上小心。”</br> 程清聽得一愣一愣的,好家伙,跟他說話的時候冷言冷語的,跟人小姑娘說話,聲音溫柔得都快滴出水來了。</br> 許瑟去包間喊孟真真,她走之后,程清“嘖”了兩聲:“阿御,我說你可真夠雙標的。”</br> 江御把自己的號退了,登上接的代練的那個號。</br> “程清,人要有自知之明,你也沒有銳雯好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