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每次吵架,不管是誰的錯,先服軟的幾乎都是江御。</br> 許瑟沒有錯,許瑟要是認錯了,那后果只會更嚴重。</br> 所以每次吵架,都是他的錯。</br> 解決完剛剛那件事之后,現在江御緊繃的弦終于松了下來。</br> 許瑟說什么就是什么,她不講理,他也就由著她不講理。</br> 江御在她哭得有些腫的眼睛上親了一下:“對不起,以后不兇你了。”</br> 許瑟:“你讓我哭得眼睛都腫了。”</br> 江御親親她的鼻尖:“我的錯。”</br> 許瑟正絞盡腦汁想著,怎么繼續蠻不講理。</br> 卻聽到江御笑著問:“接下來呢?”</br> 許瑟不解地“嗯”了聲:“什么接下來?”</br>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的唇,俯身輕吻了一下:“不生氣了好不好?都是我的錯。”</br> 許瑟忽然靈光一閃,攔住江御不安分的手:“等等,你解釋一下,什么叫我吊著你?”</br> 江御身體一僵,神色有一瞬的變化,但是很快又恢復了正常,一臉無辜地問:“什么吊著我?”</br> “就是——唔”</br> 許瑟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江御給吻住了唇。</br> 她被吻得有些暈暈乎乎,一時間居然忘了自己要說什么。</br> 事實上,江御也沒再給她說話的機會。</br> 他關了燈,月色正好,過了沒多久,房間里的安靜被打破。</br> 直至后半夜,才重新靜下來。</br> 許瑟太累了,很快睡了過去。</br> 江御側躺著,手撐在她身側,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從眉眼,到鼻梁,再到唇。</br> 他俯身,貼了貼她的臉。</br> 許瑟的臉這會兒還有些燙,江御跟她靠得近,甚至能聽到她的心跳聲。</br> 她就在他身邊。</br> 這個認知,莫名地讓江御安下心來。</br> 他躺下,將許瑟往懷里摟了摟。</br> 被帶著挪動的許瑟,無意識地哼了兩聲,翻了個身,面朝他這邊,在他懷里縮成一團。</br> 她太困了,無意識的舉動都顯得有些不耐煩。</br> 江御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自顧自地說著話。</br> “許瑟,咱倆認識多久了?”</br> 已經睡著了的許瑟回答不了他的話,不過也無妨,他也不是在問她。</br> 江御安靜了幾秒,似乎是陷入了回憶里,輕聲道:“過了七年了吧。”</br> 他下巴抵在她的頭頂,眉眼舒展開,自言自語:“許瑟,他們說七年之癢,過了七年之后感情要么變淡,要么就變成了親情,可是我覺得他們說的不太對。”</br> “我現在還是喜歡你喜歡得要命,比以前更喜歡了。”</br> “我覺得我現在有點貪心,以前沒在一起的時候,我總覺得,你高興就好,過得開心就好。”</br> “可是現在不一樣,我希望陪著你的那個人是我,讓你開心的人是我,你未來老公是我,你未來孩子他爹,也是我,而且只能是我。”</br> “許瑟,”他往后退開一點,低頭看她,“你說我是不是有點貪心了?”</br> 許瑟睡得正香,沒空搭理他。</br> 江御就軟磨硬泡地蹭著她的脖子,把人蹭得不耐煩了。</br> 許瑟眼睛都沒有睜開,抬手打了他一下,嘟喃道:“我要睡覺,你別煩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