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瑟以為它惱羞成怒要撓她了,挑了挑眉,幽幽問道:“狗蛋,你要是弒母了嗎?”</br> 但是許瑟明顯是高估了狗蛋的貓膽,它只是抬起手,舔了一下爪子,就又趴回去了。</br> 這次連眼睛都閉上了,明顯的不想再跟許瑟鬧下去了。</br> 許瑟伸手,撓了撓它的下巴。</br> 狗蛋無動于衷。</br> 一副任她糟蹋的生無可戀樣。</br> 許瑟覺得挺好笑的,又鬧了它一會兒,見它仍舊無動于衷的模樣,也快沒了興趣。</br> “狗蛋,狗蛋?”許瑟叫了它兩聲,狗蛋一動不動,她撇了撇嘴,嘟喃道:“你是貓啊,又不是王八。”</br> 狗蛋—王八—貓,終于賞臉,掀起了眼皮,不耐地“喵”了一聲,然后又接著睡覺去了。</br> 許瑟拿了個貓糧,放到它面前逗它:“來,小王八,再吃點。”</br> 作為一只有骨氣的貓,狗蛋仍舊不理她,就算是用貓糧來誘惑它,它也不會屈服。</br> 許瑟“嘖嘖”兩聲:“你還挺有骨氣。”</br> 她作勢收回手,然而還沒縮回多少,狗蛋忽然睜開眼,許瑟只感覺手指被什么濕潤的東西碰了一下,手上的貓糧就不見了。</br> 狗蛋吃完東西,重新閉著眼趴下,還是那個高傲的狗蛋。</br> 許瑟故作嫌棄地拿手指在它身上蹭了蹭,見它似乎是真的困了,才沒繼續鬧它了。</br> 許瑟吃完飯,把垃圾收拾好,放到玄關處的柜子上,打算第二天帶下去。</br> 準備睡覺的時候,看著還趴在沙發上的狗蛋,許瑟才后知后覺地想起來給它買的貓窩還在車上后備箱里,忘了拿上來了。</br> 許瑟把狗蛋撈起來,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狗蛋睜開了眼睛。</br> “狗蛋,”許瑟把狗蛋舉到面前,對上它半瞇著的眼睛,“跟我睡還是下去拿貓窩?”</br> 狗蛋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喵”了聲。</br> 打哈欠是會傳染的。</br> 它這個哈欠打的,差點把許瑟也給帶困了。</br> “那你今天晚上跟我睡一晚,不告訴你爸爸。”</br> 許瑟一錘定音,高興地抱著狗蛋往臥室走。</br> 然而還沒走兩步,狗蛋忽然從她懷里跳了下來,伸了個懶腰后,朝著門外走去。</br> 走了兩步之后停下來,回頭看許瑟還沒跟上,又不耐地“喵”了一聲。</br> 許瑟撇了撇嘴,走過去將它重新抱起來,碎碎念地罵道:“你虧了你虧了,這么大好的機會你都不要,要是你爸爸在,估計這會兒都已經主動洗干凈在床上等著我了。”</br> “喵~”</br> 許瑟走到門口,手還沒搭上門把手,忽然意識到自己身上還穿著浴袍。</br> 于是又折身回去,換了身衣服。</br> 她把浴帽摘了,頭發散下來。</br> 許瑟頭發長,因為沒有吹,又一直用浴帽包著,這會兒還有一點潤。</br> 她隨意把頭發撥散,拿梳子草草地梳了兩下,也沒有扎起來,就這么出去了。</br> 剛一出去,就看到狗蛋趴在玄關處,已經快睡著了的樣子。</br> 許瑟唇角抽了抽,認命地將它撈起來抱在懷里。</br> 為了省事,許瑟穿了件白色的長裙,挺寬松的那種版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