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許瑟開著車心情有些郁悶地回了家。</br> 到家之后,她把狗蛋放在沙發上,跑去書房,找了個便利貼,寫了許多要注意的點來提醒自己。</br> 比如要按時給車子加油,要按時吃飯,她老是忘事,以前總有江御提醒,可是……</br> 許瑟寫著寫著,看著面前的便利貼,忽然就覺得有些委屈。</br> “許瑟,你真的矯情死了。”許瑟小聲地吐槽自己。</br> 她又看了一眼寫好了的便利貼,煩躁地將這些全部都給撕掉了。</br> “什么矯情,那叫恃寵而驕。”</br> 許瑟這么說服了自己,她有人寵著,所以一切的無理取鬧都可以被理解。</br> 她可以任性,因為江御會寵著她。</br> 她有資格矯情。</br> 把撕碎了的便利貼扔到垃圾桶里之后,許瑟赤著腳出了書房。</br> 生活總歸要繼續,她和江御都有自己的事業,所以,就算是再矯情,再想念,她也能繼續過下去。</br> 八月如期而至,許瑟雖然上次和陸乘和算是不歡而散,但是合作還是談好了。</br> 之前是他的秘書過來談的,最后一次會議,陸乘和倒是親自過來了。</br>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許瑟的錯覺,她總覺得陸乘和神態滄桑了許多。</br> 以前身上的那些溫潤儒雅都消失不見了,如今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喪氣。m.</br> 許瑟對合作方的私事從來不好奇,按部就班地把最終的合同敲定了,出了會議室之后,陸乘和忽然喊住了她。</br> 許瑟回過頭,跟在她旁邊的幾個經理和她示意了一下,見許瑟點了頭,才紛紛離開。</br> 會議室門口一時就剩下許瑟和陸乘和兩個人,陸乘和走過來,手搭在玻璃圍欄上,看了眼許瑟。</br> 許瑟也不說話,等著陸乘和開口。</br> 陸乘和忽然笑了一下:“我現在知道陸亭為什么會喜歡你了。”</br> “哦?為什么?”許瑟配合地問道。</br> “長得漂亮,果敢,有能力也有手段。”</br> 許瑟皺了皺眉,姑且當陸乘和是在夸她。</br> 她用手上的文件夾扇了扇風:“既然這樣,那您也應該知道我不可能再跟陸亭有可能了。”</br> “當然,”陸乘和低頭輕笑,“說實話還挺可惜的,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兒媳婦人選。”</br> 許瑟走到玻璃圍欄旁,向下看了眼,能看到樓下大廳來往的人。</br> 她沉思了一會兒,忽然出聲問道:“您知道江御為什么喜歡我嗎?”</br> 陸乘和腦子里冒出了很多形容詞,比如成績好,性格好之類的,可是最后,他還是搖了搖頭:“不知道,為什么?”</br> 許瑟抬手,把碎發別到而后,微微抬了抬下巴,略顯驕傲:“因為我長得好看。”</br> 這傲嬌的語氣著實把陸乘和給逗笑了,他知道許瑟在瞎扯,卻還是認真地回答:“光看外表在一起的情侶,長久不了的。”</br> “容顏會老去,身材會變形,到了白發蒼蒼的時候,你能確定他還喜歡你嗎?”</br> 許瑟唇角微勾:“等我白發蒼蒼的時候,江御或許就不喜歡我了。”</br> 她停頓了一下,目光堅定:“因為那個時候,他愛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