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闕撓了撓頭,后知后覺地想起來自己好像是找江御說什么事來著。</br> 但是被江御這么一打斷,忽然就想不起來了。</br> 周闕煩躁地抓了抓頭發,總覺得應該是很重要的事。</br> “嘶,以后不能熬夜打游戲了,記憶力都衰退了。”周闕嘟喃一句,打算先去睡個覺,把手機放到書桌上充電的時候,卻忽然瞟到了書桌上的相框。</br> 明艷的少女眼里有光,穿著校服站在主席臺上。</br> 那是他前些天找人修復的照片,找了個相框裝起來擺在書桌上了。</br> 他直播的時候,有時候會看手機接電話,把照片當壁紙估計又要引起什么腥風血雨了,所以索性將照片修復好之后洗了出來。</br> 他直播是在另一個房間,擺放著專業的設備。</br> 周闕盯著那張照片看了許久,淺淺地笑了,他放下手機,關了燈躺上床。</br> 他忽的就記起來了,之前找江御,是因為聽說她現在在江城,想讓江御問問許瑟有沒有見過她。</br> 其實周闕覺得自己挺奇怪的,那時候分手的話說得那么絕,氣得她都指著他鼻子罵以后要是再碰見他,絕對弄死他了,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會想她。</br> 所以一直克制著不肯去打聽她的消息,他以為不聽就不會想。</br> 可是無意間從別人那里得知她在江城后,他卻連猶豫都沒有猶豫,就直接去找江御問了。</br> 周闕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自己罵了句“傻逼”,猛的將被子往上一拉,蓋住腦袋。</br> 江御催著周闕去睡覺之后,拿著手機進了浴室,怕吵到許瑟,他這邊開了靜音之后,才開始洗漱。</br> 對著鏡子刷牙的時候,江御不知道為什么,腦子里又浮現出剛剛許瑟喊他“御哥”的場景,刷牙的動作也跟著停下了,等再次回神時,江御微微側頭,就發現耳朵已經紅得不像話了。</br> 他抬手捏了捏耳垂,果然很燙。</br> 江御把嘴里的牙膏泡沫吐出來,想了想許瑟那囂張的樣子,嗤笑了聲:“回去之后看你還能不能這么囂張。”</br> 睡夢中的許瑟,莫名地抖了一下,半夢半醒間,她以為是降溫了,把被子裹得更緊了一些,絲毫沒有意識到未來的自己會有多‘凄慘’。</br> 江御洗漱完出來,走到書架前,拿出記仇小本本,給許瑟記下一筆。</br> 他隨手翻了翻那個本子,從頭看到尾,認認真真的。</br> 其實這個本子也不是記仇的,只是上次突然想逗逗許瑟,所以在幾張紙上寫了那些。</br> 這個本子,從頭到尾記錄的都是一些零碎的小事,比如什么節日,給許瑟買什么東西。</br> 距離這次最近的記錄,是——【立秋,給許瑟買口紅,Chanel154,阿瑪尼小細管201,紀梵希紅絲絨N33……】</br> 后面還有好幾個,是他上次給許瑟的立秋禮物,一共十二支。</br> 他沒買套盒,怕套盒里頭有些顏色許瑟會不喜歡,所以在查了好久的資料之后,從每個牌子里都挑了一支適合秋天顏色的口紅或唇釉。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