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穎,你怎么了?”敏感地察覺出她情緒不對的周闕問道。</br> 可是梁穎無論他怎么問,都不肯說,到最后,被逼問得整個人都崩潰了,情緒失控地吼了一通:“我說了沒怎么沒怎么你為什么還是要問啊?我本來就很煩了,你要我怎么說?說我因為你收到了恐嚇的快遞還是接到了恐嚇電話?!”</br> 她吼完之后,整個人脫力地倒在床上,哭出聲來。</br> 壓抑又難受。</br> 周闕在電話那頭,很久都沒說話。</br> 梁穎哭完,情緒穩定下來,和他道歉。</br> 周闕也沒有生氣,只是淡淡地說“知道了”。</br> 梁穎心里不知道為什么慌亂起來,總覺得周闕這樣子很奇怪,可是周闕仍舊像往常那樣,安慰她。</br> “梁穎,睡一覺吧,好好睡一覺,很快就沒事了。”周闕輕輕地笑了一下,溫柔地哄著她。</br> 她不肯掛電話,周闕就真的沒有在她睡著之前掛電話。</br> 可是梁穎第二天起來,發現手機沒電關機了。</br> 她充上電,開機后彈出一條消息。</br> 是周闕今天早上發過來的,分手短信。</br> 她給周闕打電話,周闕不肯接。</br> 于是又上了微博,卻發現周闕凌晨的時候發了一條微博。</br> 一條,分手微博。</br> 不知道該說周闕是傻還是怎么的,他這條微博很明顯地將責任推到了她的身上。</br> 梁穎看到之后,人都傻了。</br> 她愣了好久,回過神后,緊抿著唇,不知出于什么心態,點進了那條微博。</br> 評論倒是很出乎她意料,清一色的都是罵周闕的。</br> 【你就這點擔當?】</br> 【笑死了,出事了就把責任全推到女人身上,老子真的看不起你。】</br> 【做你女朋友真可憐,還要背黑鍋。】</br> 梁穎心情有些復雜,說實話,她看到這些罵周闕的評論時,心里并沒有多高興。</br> 她想著,周闕這個渣男被罵,依她這個性格,怎么都要放幾掛鞭炮來慶祝的。</br> 最少也要發個評論落井下石。</br> 可是她沒有,她什么都沒有做,只是默默地退出了微博,然后將軟件給卸載了。</br> 幾天后,她父母回來,告訴她,哥哥的事情只能不了了之了。</br> 那個女孩兒不承認,事情發生的地方也沒有監控。</br> 哥哥的尸體停留了好久,一直沒有火化,就是想著等判決結果出來。</br> 可是最后什么都沒有了。</br> 英雄被人忽略,惡人逍遙自在。</br> 梁母哭得幾近昏厥,梁父安慰著她。</br> 梁穎跌跌撞撞地回了房間,不停地給周闕打電話。</br> 可是一直沒有接。</br> 后半夜,大抵是夜色濃重時情緒總是容易激動,梁穎慌慌亂亂地翻出了刀片,紅著眼在自己手腕上割了一刀。</br> 血流不止。</br> 意識快要消散前,她卻忽然想通了。</br> 掙扎著給爸爸打了電話。</br> 她被救了回來,在生死線上走了一遭之后,似乎什么都看淡了。</br> 她好了之后,買了個手表,剛好能夠遮住手腕上面的那道疤。</br> 周闕沉寂了半個月之后,就繼續跟著他們訓練了。</br> 夏季賽的時候,LG狀態又回來了,一路暢通無阻地殺進了世界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