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御笑夠了,停下來,神色認真地拉了拉她的手。</br> 許瑟聲音悶悶的:“怎么了?”</br> “帶你翹班。”</br> 許瑟:“啊?”</br> 她還沒反應過來,江御拉住她的手,拉開門就往外跑。</br> 許瑟只來得及說句“我操”,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被塞上車了。</br> 江御從另一邊上了車,插上車鑰匙,他沒急著發動車子,而是拿出手機,發了條短信出去。</br> 許瑟終于回過神:“你要帶我去哪兒啊?”</br> 事情都還沒說完呢。</br> 江御收了手機,從旁邊拿出平板,翻出動畫片,然后將平板塞到許瑟手里,給她系好安全帶。</br> 他發動車子,回答了許瑟上一個問題:“去小朋友該去的地方。”</br> 許瑟捧著手里被硬塞進來的平板,看了眼上面的小豬佩奇,愣了愣,沒明白過來江御的意思,她反駁:“我不是小朋友了,你別把我當小孩兒看。”</br> 可是后面不論她如何問,江御都不肯透露要帶她去哪兒。</br> 許瑟撇了撇嘴,往椅子里一靠,抱著平板,看得津津有味。</br> 二十多分鐘后,車子在游樂場外停了下來。</br> 一集動畫片也剛好播完。</br> 許瑟放下平板,遠遠地就看見了巨大的摩天輪。</br> 她轉過頭:“游樂場?”</br> 江御“嗯”了聲,解開安全帶,下了車。</br> 他繞到副駕駛那邊,拉開車門,對許瑟做了個西方騎士的禮儀,最后朝她伸出手:“許瑟小朋友,下車?”</br> 許瑟解開安全帶,搭上他的手,下了車,反駁:“這是給公主的禮儀。”</br> 江御笑了笑,牽緊她的手,關上車門:“公主小時候也是小朋友。”</br> 許瑟沒有反駁,可是江御明顯地能夠察覺到,她的步伐輕快了不少。</br> 許瑟有時候真的特別好哄,她忘性很大,不高興的事過不了多久就會忘。</br> 就算是正生著氣,中間如果有什么事打斷了她,她可能事后也會記不起來。</br> 江御去買了兩張票,現在是周內,游樂場里人并不多。</br> 這是江城前不久才開的一所游樂場,設備很新。</br> 江御也沒有來過,買票的時候順帶發了張地圖,江御隨意掃了眼,記住了幾個重要的游樂設施所在的地方。</br> 離門口最近的就是旋轉木馬。</br> 因為是在周內,旋轉木馬那兒的人并不多,幾乎沒有小孩兒,為數不多的幾對應該都是情侶。</br> 他們到那兒的時候,旋轉木馬正在運行中。</br> 許瑟腳步頓了頓,有些抗拒,她蹙著眉:“江御,我們真的要玩這種啊?”</br> 她猶猶豫豫地說:“這是不是有點……有點幼稚?”</br> 江御一只手牽著她,拿著地圖的那只手,手背推了推她的額頭:“不是真好符合你的年齡嗎?許三歲?”</br> 許瑟撇撇嘴,小聲嘟喃:“你再說,有本事晚上別跟我一起睡。”</br> “那不行。”旋轉木馬已經結束一輪了,江御拉著她走向入口。</br> 這一輪除了他們兩個外,還有一對小情侶,江御指了指木馬:“選一匹馬,小公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