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吸了吸鼻子,故意問:“他是誰?”</br> 江御不說話了,唇瓣抿得很緊,一言不發地與她對視。</br> “江御,”許瑟撓了撓他的下巴,又問:“我喜歡誰?”</br> 江御垂下眼皮:“我不知道。”</br> 許瑟忽然湊近,在他唇上親了一下,然后江御愣怔的表情中,又問了一遍:“現在知道我喜歡誰了嗎?”</br> 江御沒有說話,確切來說,是徹底愣住不知道該說什么了。</br> 他像是有些不敢相信,半晌沒有回過神。</br> 許瑟也不打算等他說話了,她怕江御再說出什么來氣得她直接吐血。</br> 她捏了捏江御的臉,覺得手感不錯,又捏了捏。</br> “江御,我只喜歡你。”她盯著他的眸子,語氣認真,“而且,我覺得我們倆才是最配的。”</br> 江御眨了下眼睛,“啊”了聲。</br> 許瑟輕笑出聲,眉目溫和又堅定:“琴瑟在御,莫不靜好,江御,我們才是天生一對。”</br> “沒有誰比我們更配了,”她輕輕地吻了下江御的額頭,“知道嗎?”</br> “沒有誰,比我們更配了?”江御仍舊有些迷茫,順著她的話問出聲。</br> “對啊,”許瑟捧著他的臉,左右晃了晃,眼尾上翹:“江御和許瑟絕配頂配。”</br> “可是——”</br> “沒有可是,”許瑟打斷他的話,湊近了誘惑:“江御,你想不想我追追你?”</br> 江御喉結上下動了動,似乎是對她這個提議挺心動的。</br>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卻又搖了搖頭:“不要。”</br> 許瑟不解地蹙了蹙眉:“為什么?”</br> 江御仍舊搖著頭,試探地地握她的手,見她沒有抗拒,才一把牽住,慢吞吞地說:“追人太累了。”</br> 許瑟故意歪曲他的意思:“那你的意思是,你追我的時候,很累?”</br> 喝醉了的江御在不講理的許瑟面前根本扛不住一招,他愣了愣,然后憑直覺搖了搖頭:“不累。”</br> 許瑟抬了抬下巴,想說“那為什么我不能追你”。m.</br> 還不等她開口,江御話音一轉:“可是,我舍不得。”</br> 喜歡一個人挺苦的,江御不覺得累,是因為他甘之如飴。</br> 可是他舍不得許瑟去經歷他所經歷的那些。</br> 更何況,如果是許瑟追他,都不用她做什么,他就恨不得直接答應了。</br> 他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許瑟卻聽懂了。</br> 可是聽懂以后,許瑟心情更加復雜了。</br> 她撇了撇嘴,努力使自己顯得不那么矯情,裝作無理取鬧:“我不管,我就要追你。”</br> 江御歪頭想了下:“那我答——”</br> 不等他說完,許瑟一把捂住他的嘴:“你不準這么快答應。”</br> 被捂住了嘴的江御說不出話,只能眨眨眼示意。</br> 許瑟仔細想了想:“我說什么時候能答應了再答應。”</br> 感情這是在自己追自己呢。</br> 如果是沒有喝醉的江御,一定會這么說。</br> 可是喝醉了以后,江御只能簡單地做出判斷。而這些判斷,全都基于他對許瑟情緒的敏感察覺。</br> 他能感覺到,現在的許瑟心情不錯,于是也就沒有駁她的意,點了點頭。</br> 過了會兒,提出了一個很致命的問題:“你要怎么追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