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皺眉,許瑟當他還在生氣,于是又閉了下眼,給自己打氣,一股腦不帶停頓地說:“我錯了我不該說氣人的話我說話不過腦子我以后保證不這樣了你原諒我行不行?”</br> 她一口氣說完,然后長長地舒了口氣。</br> 湊近她的江御一愣,被她這串話說得懵了一下,最后曲起手指,手伸到她面前,彈了一下:“你也知道自己說話氣人啊?”</br> 許瑟雙手握住他的手,委屈巴巴地扁著嘴:“那你不生氣了行不行?”</br> 江御與她對視,良久,還是敗在了她可憐兮兮的眼神下。</br> 他嘆了口氣,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臉:“臉上怎么紅的?”</br> 許瑟后知后覺跟著摸了摸,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捏紅的吧。”</br> “疼不疼?”江御壓頭湊近,聲音低緩又溫柔。</br> 許瑟搖了搖頭,搖到一半,頓住,又趕緊點了點頭,故意裝委屈:“疼。”</br> 她側著臉,把那邊臉湊近江御:“親一下就不疼了。”</br> 她總是這樣,撒起嬌的時候讓人一下子就氣不起來了。</br> 江御低頭,在她臉上親了一下,親完后,想了想,無奈地對她說:“以后不說這種話了,行不行?”</br> 他像是和她商量一樣,可是許瑟從他語氣里聽出了強勢。</br> 于是連忙點點頭:“不說了,我保證。”</br> 她豎起手掌:“我保證我以后說話肯定過腦子。”</br> 江御把她發誓的手壓下來:“你啊,哪來的腦子。”</br> 他剛剛確實被她氣到了,氣到去外面吹了會兒風,然后冷靜了下來。</br> 結果轉身就看見她不知道什么時候也出來了,一個人穿得單單薄薄的站在風里。</br> 頓時就不忍心了。</br> 回去路上,許瑟看了看神色與平常并沒什么區別的江御,伸手去勾了勾他的衣角,主動和他解釋:“江御,我跟你說個秘密,你別告訴程清。”</br> 江御握住她勾著他衣角的手,捏了捏:“嗯,你說,我不告訴他。”</br> 許瑟醞釀了一下,才神秘兮兮地小聲道:“我覺得白棠和程清的感情可能出問題了。”</br> 江御:“???”</br> 他轉頭看了眼,又轉回去專心看路:“怎么看出來的?”</br> 許瑟絞著手指,醞釀了一下,猶豫地說:“就是今天,白棠忽然跟我說姐弟戀很香,還說小奶狗撒嬌叫姐姐的時候,想生氣都生不起來了。”</br> 許瑟說著,眉頭一皺:“你說是不是她和程清在一起太久了,沒有新鮮感了呀?”</br> 江御有些不可思議:“不能吧?”</br> “可是,”許瑟“哎呀”了一聲:“但是如果不是的話,為什么會這么說呀?”</br> 許瑟一拍手:“你想啊,她跟程清在一起那么久了,是不是厭倦了,沒有新鮮感了?”</br> 江御瞥她一眼,有些意味深長:“那我們倆呢?”</br> “啊?”許瑟一愣,脫口而出:“我倆不一樣啊,我們怎么會厭倦。”</br> 她說完,自己也愣了下。</br> 好奇怪,明明很多人都會有七年之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