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師?”文靜眉頭微微一皺,不知道為什么,她的心里升起一絲異樣的感覺,她又看了兩眼手里的畫,問道:“他叫什么名字?”
    “林夕!”小環(huán)甜笑著回答。
    聽到這里,文靜“哦”了一聲。心里只覺得一陣莫名地失落,她放下畫框,站起身,走向了窗戶的位置。
    舉目望去,春風(fēng)依舊,這是一個人間四月的和煦天氣。
    五彩斑斕的花圃,悅耳動聽的鳥鳴,滿世界都是生機勃勃的景象,只是天際的那道夕陽的光,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浮華感覺。
    “林夕,林夕……”文靜喃喃自語,忽然說道:“這不是夢嗎?”
    夢的字角拆開,就是林夕……
    小環(huán)抿著嘴唇,偷偷看了一眼文靜。有些低落道:“姐姐,你別想他了。他會回來的。”
    小環(huán)說著,又道:“我出去應(yīng)酬一下。姐姐你好好休息吧。”
    就在這時候,后臺的簾幕被拉開,一個英俊瀟灑,風(fēng)流倜儻的青年帶著兩個隨從走了進(jìn)來,他自以為很帥地摸了一把波斯頭,然后四下一望,目光就定格在文靜的身上。
    “啪”的一聲,青年打了一個響指,身后的隨從變戲法一般,從背后抱出一大束玫瑰花,仔細(xì)數(shù)去,至少都是九十九朵!ёǐ.сОМ
    青年抱起玫瑰花,殷勤地朝著文靜走去,說道:“文靜。你唱得真是太好聽了,看看我給你帶來了什么,喜歡嗎?”
    青年把玫瑰花雙手抱著給文靜呈上去。
    文靜隨意地瞥了一眼。淡淡回了一句:“謝謝。”
    這個青年的名字叫做張智勇,是文靜眾多追求者中的一個,因為長相英俊,出手闊綽,是一個派頭十足的公子哥,能夠有資格和他競爭的,屈指可數(shù)。
    張智勇也習(xí)慣了文靜這種態(tài)度,把玫瑰花精心放好,繼續(xù)不要臉皮地說道:“文靜啊,我一直比較相信一個傳說,那就是如果給心愛的女神送出了九千九百九十束玫瑰花的時候,女神就會答應(yīng)他一個愿望,你知道今天是第多少束玫瑰花嗎?”
    文靜有些厭惡地轉(zhuǎn)過頭,說道:“多少?”
    “今天是我送給你的第九千九百束玫瑰花整,明天,我就會帶著第九千九百九十九束玫瑰花過來,不知道,可否約你去校外兜兜風(fēng)?”張智勇垂涎三尺地說道。
    與女神相約,這簡直是無數(shù)男屌絲夢寐以求的愿望,然而文靜從來不曾答應(yīng)過!
    但這個張智勇厚顏無恥到了極點,一直都堅持不懈,從不放棄,而且排除異己,確立自己在眾多追求者中一家獨大的局面。雖然有些死纏爛打,但大體上是非常袒護(hù)文靜的,不少關(guān)于文靜的麻煩事,都是他出面解決,因此,雖然文靜不喜歡后者,但大多數(shù)時候還是會給一分面子的。
    旁邊的小環(huán)機靈地說道:“智勇哥哥,明天姐姐還有演唱會呢!學(xué)校功課又多,恐怕……”
    張智勇臉色一沉,說道:“我做事情,要你插嘴?”
    小環(huán)被嚇了一跳,后者第一次面目猙獰,顯然,他耐心追求文靜幾個月,現(xiàn)在,是討要一個說法的時候了。
    文靜護(hù)住小環(huán),惱道:“你這是做什么,張智勇!”
    張智勇立刻和顏悅色,說道:“文靜女神,我只是想帶你出去走走,整天在校園里憋著,多難受?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文靜眉頭皺著,點點頭,說道:“可以出去走走,但小環(huán)陪著我一起,行嗎?”
    張智勇想了想,能讓文靜松口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就笑道:“文靜女神,我會帶著第九千九百九十九束玫瑰花,親自來接你的!”
    說罷,張智勇哈哈大笑,帶著幾個隨從,耀武揚威地走了。
    “姐姐,他不安好心吶!”等到人走,小環(huán)焦急地說道。
    文靜苦笑著搖搖頭,自嘲道:“那有什么辦法?他打了我那么久的主意,要是一再拒絕,他就要先禮后兵了!”
    小環(huán)落寞道:“姐姐,你該找男朋友了。”
    “也許,是吧……”文靜說完,一聲長嘆……
    單身的女神,對于任何雄性動物都有著異常強烈的吸引力,文靜一日不找男朋友,張智勇就一日不會罷休,而且,這個男朋友,還必須讓所有人心服口服!
    這個人,又會是誰呢?
    誰能夠代替他?取代她心中的位置?
    夜晚很快就來臨了。
    在大學(xué)門口的位置,有一條條熱鬧的街道,主干道上車水馬龍,川流不息。
    再往前,有很多零散的小街,有賣服裝的商業(yè)街,有賣食物和餐飲的小吃街,有網(wǎng)咖,酒吧,KTV匯聚的娛樂街,還有賣生活用品的文化街,等等。
    這些街道錯綜復(fù)雜地穿梭在忙碌的大上海,因為這里太過熱鬧,太過繁華,甚至都沒有人注意到,在街角那個小巷深處,新開了一家樸實簡陋的小書店。
    小書店只有一方門面,不足三米寬,店里整潔干凈,在左方的墻壁上,擺著一排排嶄新的圖書,右邊的墻壁上,放著一些裝飾品和小玩具,而正對的位置,是一副副精裝的畫作。
    小店進(jìn)門口的位置,掛著一串風(fēng)鈴,門口,長著一顆還沒來得及被砍伐的枯樹,微風(fēng)吹過的時候,一片樹葉都沒有,只有風(fēng)鈴清脆悅耳地響著。
    這條小巷并不能算偏僻,在入口的位置有一家燒烤店,再近一點是一家水吧,名字叫“水漾年華”,老板是一個二十多歲年輕的小姑娘,姓李,長得還算俊俏,聽說她以前當(dāng)過平面模特,身材也挺好。
    再深入一點,有一家無照經(jīng)營的小旅館,每天夜里,總有一對對男女從這里進(jìn)出,大清早的時候,他們又從這里離開,男的俊俏女的妖嬈,深夜的時候,在旅館內(nèi)部,偶爾會傳出一些不協(xié)調(diào)的呻吟。
    再深入一點,就是林夕的小書店。
    這個日暮的春天,林夕坐在門口,身前擺著一張小長桌,他拿著畫筆,埋著頭,專心致志地作畫。
    他什么都畫,水墨畫,油彩畫,人物,肖像,風(fēng)景,等等。他無論是用毛筆,水彩筆,鉛筆,鋼筆,圓珠筆,他都能畫出一幅幅漂亮的作品出來。
    而他最喜歡畫的,是圓珠筆畫。
    用圓珠筆作畫的時候,他需要一點一點去涂,一點一點去填充,他的畫,是用無數(shù)個小點拼湊出來的,這樣的作品非常耗費心神,因此有時候,他一坐就是一天,而且旁若無人。
    他戴著一副黑色的眼鏡,頭發(fā)有些花白的痕跡,兩鬢被梳子拉得很直,而且有些油光,遠(yuǎn)遠(yuǎn)看去,他的年齡恐怕已經(jīng)有四五十多歲了。
    這時候天色暗淡了下來,作畫的紙變得有些模糊了。
    林夕抬起頭,望了一眼天,然后進(jìn)屋打亮了燈光,又繼續(xù)埋頭作畫。
    “林夕,天都黑了,還不過來吃飯咧!”
    不遠(yuǎn)處的水吧門口,一個女子呼喊道。
    女子就是水漾年華的老板娘,名字叫做李沫,她站在臺階上,身材嬌好,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沖著林夕直笑。
    “哦!”
    林夕聽到聲音,無奈收拾東西,連手都沒洗,朝著李沫的水吧走去。
    他尷尬道:“都說了,不用給我做飯,我晚點自己做就好了。”
    李沫整理了一下圍腰,顯得淑女范十足,對他說道:“最近沒什么生意,我一個人閑得慌,做飯的時候放米都墊不了鍋底,加你正好。”
    林夕苦笑道:“也就是說,我就是墊鍋底的咯?”
    “好像是。”李沫咬著嘴唇想了想,對他咧嘴一笑,然后自然地拉著他的手,牽著他進(jìn)屋了。
    這個曖昧的舉動,林夕并沒有掙扎,他們習(xí)慣了這種奇怪的相處方式。
    其實李沫長得很漂亮,長頭發(fā),瓜子臉,而且身材很好,按道理,也應(yīng)該是人人追求的女神了,只可惜后者仿佛被愛情傷透,選擇了一個偏僻的地方,開了一家水吧。
    奈何時運不齊,這條小巷像是被人遺忘了一樣,前來關(guān)顧的人少之又少,唯一過來的客人,都是沖著旁邊那家無照經(jīng)營的旅店去的。
    “林夕啊,你都來了半年了,怎么一直沒見你有什么朋友?”李沫去廚房里端了一些飯菜出來,一邊準(zhǔn)備碗筷,一邊詢問他。
    “你不是么?”
    李沫嗔怪地噔了他一眼,又說道:“我的意思是,你的女朋友呢?”
    “你覺得我該是有女朋友的人么?”他自嘲地說道。
    李沫眼珠子一轉(zhuǎn),每只手拿著一只筷子,睜大眼睛,說道:“你覺得我怎么樣?”
    “挺好的。”
    “作為女朋友呢?”李沫小心翼翼地問道。
    “今天的飯菜味道真好。”他埋頭吃飯,而且是用調(diào)羹,他從來不用筷子。
    “不是,我問的是,如果我作為你的……”李沫沉吟了一下,還是?起勇氣問道。
    “對不起,我有點事情先回去一下!”
    林夕忽然站起身,說著就準(zhǔn)備離開了。
    “等等!”
    李沫一把拉住林夕的手,勉強笑著,說道:“你別走,我不就開一個玩笑嗎,坐著吃飯,我以后不會提了!”
    說完,李沫低下頭,眼中堆積著委屈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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