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后面,從馬順的嘴里已經(jīng)套不出太多有價值的東西。
    說白了,在金錢幫,他只是外圍里的核心,核心里的外圍。
    苗四拉攏他,只是看上了他小校的身份,真的核心機密并沒有分享多少給他。
    此地不宜久留,王安遵照約定,沒有再為難他,三人繼續(xù)向著劍閣進發(fā)。
    此時距離劍閣,已經(jīng)不到兩里地。
    按照王安的估算,只需三四分鐘的沖刺,就可以到達目的地。
    然而,三人卻不敢有絲毫放松。
    因為他們知道,真正的考驗,馬上就要來了。
    果然。
    就在馬車突破金錢幫的阻攔,繼續(xù)進發(fā)的時候。
    大街前方,距離劍閣不到一里的地方,一幢三層高的建筑,巍峨地聳峙在蒼茫夜色中。
    天空中依舊一片烏云濁霧,視野非常不好。
    如果目力超凡的武道高手,便可以看到巨大建筑的三樓屋脊之上,此刻正立著幾道身影。
    這些人的站位各有不同,相互之間都隔著一段距離,似乎隱隱彼此戒備。
    看起來,應該不是一路人。
    “阿彌陀佛,牛鼻子,你現(xiàn)在搜過了,滿意了?”
    覺欲和尚一身雪白禪衣,飄飄欲仙,說出的話卻粗鄙不堪:“都說了,你被那少年縣令騙了,你還不相信,現(xiàn)在知道佛爺所言不虛吧?”
    “還不是怪你!”盛虛子冷哼一聲,“誰叫你當時跑那么快,有道是做賊心虛,否則,你以為道爺會那么容易著了那小子的道?”
    “呵呵,你都說了,“有道士”做賊心虛,佛爺不是道士,干嘛要心虛?”
    當著這么多武林同道的面,覺欲和尚當然不會說出自己偷肚兜,被王安借故威脅的事。
    趁著盛虛子沒反應過來,趕緊性轉移話題:“所以說,你們道家的清靜無為,已經(jīng)走了邪道,看看你,都快把腦子練傻了。”
    “還是遁入我們釋迦空門的好,你看,佛爺比你聰明,就是最好的證明。”
    他再次念聲佛號,聽了挺胸膛:“佛爺修持十幾年,如今已是佛法精深,就欠缺一個徒弟。”
    “依我看,牛鼻子你不如改弦易幟,拜入佛爺門下,做個沙彌,為師也好傳你一些方便法門,開掘慧根,至少,也不會這么容易上別人的當。”
    “當然,為師收徒不要拜師禮,最多一些香火錢,千八兩銀子就行,你看……”
    眼看道士投來譏笑的目光,覺欲和尚忙咳嗽幾聲,雙手合十:
    “咳咳……阿彌陀佛,你那是什么眼神,為師可是出家人,錢財于我如糞土,只是不想這些屙堵之物,擾了你的六根清凈,實在不行,為師還可以給你打八折……”
    “少放臭屁,你們這些禿驢,平日廟里的香油錢,比我們道門多出百倍都不止,還一門心思鉆進錢眼里。”
    盛虛子沒好氣地罵道:“佛祖菩薩沒吃幾滴香油,倒是全把你們養(yǎng)成了肥頭大耳。”
    “你說誰肥頭大耳?佛爺向來玉面紅唇,玉樹臨風,不知是多少女善信的夢中情人,你怎能在這胡說八道?”
    這話像是踩到了青年和尚的痛腳,當即大怒,轉身就要找人評理。
    他先是走到身負巨劍的玲瓏少女面前,忿忿不平道:“牛鼻子簡直豈有此理,神劍門的女施主,你來評評理,小僧的長相可曾……”
    “走開!”
    趙小小冷漠地吐出兩個字,雙眼注視著下方的街道,看都不看他一眼。
    “哎呀,多少女善信的夢中情人,怕不是全是大娘吧?”
    見他吃癟,盛虛子的嘲諷緊隨而至。
    “放屁,那是神劍門女施主年歲太小,不懂什么叫英俊,待佛爺重新問一個給你看!”
    覺欲和尚怒不可遏,還沒轉身,便聽趙小小忽然道:“誰說我不知道什么叫英俊?”
    頓了頓,補充道:“至少,王縣令就比你英俊十倍不止。”
    噗呲!
    覺欲和尚面色一僵,感覺胸口被狠狠捅了一刀。
    血淋淋,前后通透,心痛得無法呼吸。
    “哈哈哈……”
    盛虛子一邊對著趙小小豎起大拇指,一邊笑得彎下了腰。
    覺欲和尚悲憤欲絕,越發(fā)要證明自己。
    但見他直接走向一對男女,雙手合十,對蒙著面紗的女子道:
    “阿彌陀佛,女施主……”
    這位更加干脆,直接開口打斷他:“滾!”
    “呃……”和尚不死心,“這位女施主,小僧看你風姿綽約,氣質高雅,理當是知書達理之人,為何這般不講道理?”
    蒙面女子噌的一下拔出寶劍,劍身反射著寒光,冷聲道:“我就不講理,你待怎的!”
    他身邊的蒙面男子,也亮出佩刀,陰鷙的雙眼瞪著和尚,喝道:“哪來的禿驢,這般孟浪,不知羞恥,再不滾開,當心對你不客氣。”
    “哈哈哈,禿驢,聽到?jīng)],人家要對你不客氣,哈哈……”
    道士笑得更加大聲,透著幸災樂禍的味道。
    “牛鼻子,你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啊。”
    覺欲和尚回頭嘆了口氣,旋即重新看著蒙面男子,臉上毫無懼色,明亮的雙眼微微瞇起:
    “這位施主,小僧不過問個問題而已,又不是和你搶女人,至于這樣嗎?”
    他抬手笑道:“兩位不如把刀劍都收起來,等女施主回答了小僧的問題,小僧轉身就走,如何?”
    “你要回答?”蒙面男子死死盯著他,驟然拔刀出鞘,厲聲喝道,“這就是回答!”
    另一邊,蒙面女子也準備拔劍。
    此刻,獵物就要進場,他們可不想被人捷足先登,先打發(fā)了這個和尚才是要緊。
    見兩人一言不合,就要砍人,覺欲和尚似乎嚇了一跳,驚呼道:“兩位,和君子動口不動手,趕快把武器收起來,萬一傷到自己就不好了,就算不傷到自己,傷到花花草草也不好……”
    蒙面男女可不會如此善罷甘休。
    他們拔刀劍是砍別人的,怎么會傷到自己?
    再說,這里是三樓的屋脊上,哪來的花花草草。
    眼看兩人武器就要出鞘,情況忽然出現(xiàn)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