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臣沒哭!”
    陶青嚇得一個激靈,趕緊擦干眼淚,來不及害怕,自己滿臉堆笑從地上爬起來。
    相比民眾,太子更讓人害怕!
    尤其是這個看似輕描淡寫的笑容……
    陶青渾身一激靈,心神繃得緊緊的,不敢再哭,臉色蒼白,眼底全是恐懼。
    看著陶青,王安若有所思,如果他沒記錯,這個人是降階罰俸的……
    可惜時間太緊,只能用這樣粗糙的手段。
    雖然公審很好,但是對百姓和維護(hù)控制而言,或許并不是什么好事……
    不過,只有經(jīng)過這一遭,百姓才會更有自信,也更能相信,只有朝廷,能維護(hù)公義!
    王安轉(zhuǎn)過頭去,看著不住哀求的李太奇三人,在百姓毆打撕咬下逐漸奄奄一息,目光一凜,幽幽嘆息。
    “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莫伸手,伸手必被捉啊。”
    聽見太子悠然的聲音,趙元逐漸失去意識。
    他好悔……
    若是沒有背叛昌王,聽信李太奇鬼話,又何至于此!
    杜一爺已經(jīng)喊不出聲,看著百姓猙獰的面孔,他心底滿是悔恨。
    都怪李太奇,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
    一場名為公審的狂歡陷入尾聲,看著還在不依不饒的百姓,王安搖搖扇子,朝一旁凌墨云使了個眼色。
    凌墨云立刻上前,抽刀出鞘,收斂三分力道,熟練抖出一片銀光。
    咔!
    隨著一聲巨響,街道塵煙四射,碎石濺起,府衙前的空地多出了一道猙獰的溝壑!
    王安滿意地點點頭,比起之前宮門那次,凌墨云還是收斂了很多。
    畢竟府衙廣場也沒有皇宮門口的廣場大……
    王安揮揮手,立刻有幾個太子衛(wèi)上前,將綁在石獅子,已經(jīng)半死不活的三人抬了下去。
    凌墨云還刀入鞘,冷酷地退回太子身邊,看起來什么都沒做過。
    但廣場上所有百姓和官員,都看著太子身邊這個低調(diào)的統(tǒng)領(lǐng),瞪大了眼。
    這就是太子身邊的人嗎,怪不得李太奇會輸,和有這樣部下的太子硬來……
    官員們看著那一道溝壑,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聽說之前趙元被捉是因為被三百步外的一箭,差點射穿腦袋,之前他們都以為是流言。
    可現(xiàn)在看這架勢,恐怕不假啊。
    這戰(zhàn)力也太可怕了!
    不管是官員還是老百姓,都同樣呆若木雞,看著那條溝壑咽唾沫。
    雖然凌墨云這招很帥,不過還是少用幾次比較好,看百姓的眼神,注意力都不在這么帥的本宮身上了……
    “咳咳?!?br/>
    王安暗自腹誹,站起身,清清嗓子,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搖著扇子微微一笑。
    “鄉(xiāng)親們,雖然本宮即將離開淮陽郡,但是,本宮相信,接下來繼任的官員,絕不會重蹈李太奇的覆轍。
    “諸位也不要害怕,本宮雖然離開,但本宮承諾,永久有效,你們頭上的老虎、蒼蠅、大山,本宮替你們打、替你們搬開!
    “本宮的太子舍人,就在沖山縣做縣令,繼任的郡守,也是當(dāng)今陛下親自指定,本宮和父皇,都關(guān)注著你們!”
    隨著王安的演講,百姓開始興奮起來。
    “陛下也關(guān)注著我們,那可是皇帝誒!”
    “是啊是啊,之后再有李太奇杜一爺這樣的,我們是不是可以去找陛下告御狀?”
    “告御狀肯定可以,話本里都是這樣寫的!”
    看著底下百姓臉上興高采烈的表情,好不容易能留在淮陽郡的那些官員臉上一個個都寫滿了高興,強撐著擠出笑容。
    “殿下真是英明啊……”
    “是啊是啊,陛下圣明……”
    官員們干巴巴地奉承,在心里唉聲嘆氣。
    好日子沒了!
    不過……想起太子畫的餅,那個新的土地政策,官員們又勉強支棱起來。
    “另外,本宮奏請父皇恩準(zhǔn),現(xiàn)在宣布----”
    王安收起折扇,放出了最終大招,氣勢凜然,肅然地看向百姓。
    百姓頓時大氣也不敢出,府衙前一片安靜,全都眼巴巴看著太子。
    他抬起頭,嘴角含笑,朗聲道:“淮陽郡免賦一年!”
    什么?!
    官員們瞪大了眼睛。
    百姓在沉寂片刻后,歡呼聲如雷!
    “太好了!”
    聽到這個好消息,百姓興高采烈,縱情歡呼,震耳欲聾。
    那可是免賦一年啊!
    這年頭各種各樣的賦稅像大山一樣壓在百姓頭上,如今竟然能免賦!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百姓感激涕零,自發(fā)跪下,山呼萬歲千歲。
    王安含笑點頭,側(cè)身受禮。
    廢話,他們叫萬歲他敢受全禮嗎?
    炎帝又不在,他只能受叫他那一半。
    這些規(guī)矩王安還是懂的,畢竟囂張又不是傻子……
    京城,昌王府。
    “什么?!趙元和李太奇都死了?怎么死的,王安敢私自行刑?”
    昌王震驚地站起身,脫口而出。
    但是這話一出,王瀚想了想,好像……就算王安用私刑,他也不是很意外。
    畢竟王安行事實在太不穩(wěn)定,而且父皇又護(hù)著他……
    但這件事并不那么簡單。
    “莫非他拿到了趙元曾是本王親兵的證據(jù)?”
    王瀚急急踱步,原地轉(zhuǎn)了幾個圈,臉色陰沉,自言自語道。
    徐懷之臉色沉凝地?fù)u搖頭:“是被百姓殺的?!?br/>
    “嗯?怎么回事?”昌王停下來,皺眉看向徐懷之。
    徐懷之深吸一口氣,將徐瑾之傳回來的消息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公審?百姓將他們活活打死?還減賦一年?
    昌王聽得目瞪口呆,畢竟這幾個關(guān)鍵詞,無論是哪一個,都會在朝堂掀起軒然大波!
    但王安卻一個不落全都做了!
    “父皇啊父皇,你就這么偏心太子嗎……”
    王瀚坐會座椅上,喃喃自語,嘆息一聲,眼中暗光閃爍。
    雖然看起來王安行事離經(jīng)叛道,但是竟然毫無破綻,這件事哪怕再參一次,父皇肯定不會理會。
    畢竟他既然敢喊出減賦,沒有父皇的支持絕不可能!
    “罷了,既然都死了,倒也免了我們滅口?!?br/>
    王瀚抬起頭,臉色沉沉。
    唯一要擔(dān)心的,就是王安是不是拿到了證據(jù)……
    不過……
    想到王安離經(jīng)叛道之舉,和孫敬明千辛萬苦傳出來的一條消息,昌王眸光閃爍。
    “明日,就對王睿動手吧。另外,我需要你在儒生中傳一條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