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
完全是下意識的舉動。
大半夜的看見杜御熙這張鬼臉,她一開始,還以為是在做夢。
直到翻窗之后,被蒲扇大的雪糊了一頭,才發現自己錯了。
不該和杜御熙比快!
“白天見你待小叫花子都那么親近溫柔,晚上又對貼身侍衛又揉又摸,怎么到了你夫君這里,就這般冷漠?”杜御熙的聲音,瞬間在她耳邊響起,帶著一絲魅惑和冬夜的寒意。
“誰說待你冷漠?我不是請你吃飯又讓房了?”杜雨青的腳下一滑,順著屋檐的積雪,差點就滑下樓頂。
有點兒狼狽。
而杜御熙顯然以為她是在不要命的想與自己拉開距離,手一揮,人已鬼魅的欺近。
“你……”杜雨青覺得自己被一股大力撞飛出去,然后撞到屋脊上一顆古樹的粗大橫枝上,讓她眼前一陣發昏。
暴君……真夠狠!
她還沒掉下去,就被杜御熙卡住了喉嚨,將她抵在樹上,柔聲問道:“雖然為夫答應過你,可以給你空間和時間,但并不代表,你可以任Xing妄為?!?br/>
他每說一句話,杜雨青都感覺自己呼吸更困難。
拜托,是誰任Xing?
他連這次的科舉重考都不親自監督了,離開王城就為了監視她……
到底是誰任Xing?
杜雨青說不出話來,因為她被杜御熙卡的發不出聲音。
只能看見冰雪反射的光芒下,他那張俊美無雙的臉,又冷又臭。
在杜雨青以為自己要被活活掐死的時候,杜御熙終于松開手。
她膝蓋一軟,差點就給當場跪了。
“你為什么要跑?”杜御熙耿耿于懷的問道。
“我……我以為你出爾反爾,要捉我回去……”杜雨青半真半假的回答。
杜御熙盯著她,似乎想看出她的話里有幾分真假。
半晌,杜御熙才揮了揮衣袖,替她將雪花彈走,淡淡道:“在你心中,我就這么不值得信任?”
“是你先不信任我,否則……為什么一定堅持親自跟著?”杜雨青見他神色柔和了幾分,大著膽子反問。
暴君有精神分裂癥,上一刻還追打追殺,這一刻,神色又溫柔的讓人害怕。
“我只是……不放心你的安危?!?br/>
“我比那些千萬學子珍貴,是因為鳳身?”杜雨青不信自己要是普通人,杜御熙會離開王城。
“我……也想多看看你幾眼罷了?!倍庞跬蝗粐@了口氣,隨即俯身,在她尚未反應過來時,唇已貼了上來。
“?。。。 ?br/>
這一次,杜雨青徹底醒了過來。
原來……她趴在桌上打了個盹,做了個夢中夢。
她并不知“不如夢一場”的后遺癥,就是會偶爾陷入夢中夢,過一段時間才能消除副作用。
“篤篤篤”!
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和剛才夢中一樣……
杜雨青急忙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臉,又推開窗戶往外看了眼。
寒風夾著雪花呼嘯而過,冷氣侵人,她確定自己真的醒了。
那么,半夜敲門的人……
杜雨青關上窗,一轉身,不由倒吸了口冷氣。
拜托,大半夜的突然出現在別人背后,會嚇死人的!
門不知怎么無聲無息的打開了,杜御熙在她開窗透氣時,已悄無聲息的站在她的身后。
似乎想看看她開窗戶想怎么逃……
“你……你怎么進來了?”杜雨青受驚的低聲問道。
“聽到我敲門,為何不開?”杜御熙在房門外聽到里面的動靜,還以為杜雨青是想奪窗而逃,所以才不請自入。
杜雨青閉上眼睛,心底長長嘆了口氣,果然夢里夢外,暴君的反應都很相似。
疑心病太重,他以為自己開窗想跑嗎?
夢里跑過一次了,她才不會跑第二次。
“我……能不解釋嗎?”杜雨青被暴君盯的很壓抑,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水。
這種事無論怎么解釋,暴君都認為她夢里夢外都在逃避,越說越糟。
“你剛才……不會是想逃吧?”杜御熙疑心病的確重,但他猜的也很準。
“你不信任我沒關系,可你得信你自己的手下。”杜雨青就呵呵了,幸好夢里演習了一遍,不然大半夜的見到這個鬼,她還真下意識的想跑。
“好吧,我開窗是為了看看外面的雪下得有多大?!倍庞昵喾畔屡瘔兀瑹o奈的對身后沉默不語的男人說道。
“你還是不要解釋了?!倍庞跤X得,果然不解釋好一點。
無論是誰,聽到敲門聲的第一反應都不該是去開窗。
“那……你有什么事嗎?”杜雨青就知道杜御熙反復無常。
他今日待你的好,明日變成了見血封喉的毒藥。
“我……不過是見房間亮著,以為你睡不著,所以才來相陪?!倍庞跽f的挺委屈。
仿佛他是貼心的小丫鬟,結果卻被主子責罵。
任是對美色沒多大感覺的杜雨青,都不由多瞅了兩眼。
那張標準言情男主臉,360度無死角,拋下帝王的威嚴,在燈光下,還是很秀色可餐的。
“真是sweet。”杜雨青立刻移開眼睛,抓過桌上的賬本,“我剛算完帳,現在也困了,不必陪了?!?br/>
杜御熙忍耐著,被這么冷淡的對待,真是想發火。
而且,大半夜的進了房,還要被趕出去……
她真想和那兩個骯臟的青樓女子睡覺?
“你……去我的房間睡?!?br/>
貴為王后,怎能與他人同榻?
“不是你要的那兩間房?現在又要退給我一間?”杜雨青收起賬本,笑了起來,反問。
“不行嗎?”杜御熙也反問。
“安啦,她們是女人,我不會給你戴綠帽子的?!倍庞昵鄬⒆灾其摴P也收好,淡笑著說道。
這種時候,也不敢給他戴綠帽!
待杜雨青收拾好桌上紙筆賬本,見杜御熙一臉陰郁的站在屋內,只得無奈的嘆了口氣:“好吧,那你晚上睡哪?”
杜御熙這只老虎想扮成溫順的小貓咪,還是不太熟練啊。
而她也不能太過分,逼得他翻臉,對自己也沒好處。
“我白日車上休息夠了,晚上不必睡?!倍庞跻娝尣?,心情略好,也不強求同床共枕。
反正來日方長。
而且他要是想讓杜雨青聽自己的話,有許多種辦法,可現在說過了不再強迫她,至少態度軟化一些,也好相處。
一夜風雪,第二天,杜雨青想開窗,卻發現已經推不動了……
她清楚,行程要被耽誤了。
這里的雪下起來太可怕,一夜之間,路面積雪已有一米多深。
而杜御熙已準備了一桌美味,就等她起床用餐。
相敬如賓,大概……就是形容他們現在的情況。
“小雨,爺爺沒酒了……”胖老頭抱著空酒壺,轉到這間房,對卸了妝的杜雨青毫不驚訝,對她為什么來這間房子睡覺更不驚訝。
他只關心自己的酒壺。
喝過杜雨青釀的酒,再喝其他酒就沒味道了。
“爺爺……”杜雨青正要說話,杜御熙已經先微笑著開口,“我的馬車里有上好的佳釀。”
“我聞到了,不夠香?!迸掷项^一臉鄙夷的搖搖頭,繼續看著杜雨青,“小雨……沒酒了……”
杜御熙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想自插雙目,從沒想過,胖老頭也會撒嬌……
“馬上給你弄?!倍庞昵嗾貌幌牒投庞豕策M早餐,借機走回自己的房間。
杜御熙咬牙,瞪著胖老頭。
這是故意的吧?
胖老頭聳聳肩,絲毫沒有歉意的跟了出去。
“爺,您昨晚去哪睡了?”蓮露和荷風正梳妝打扮著,見杜雨青回房,笑吟吟的問道。
荷風還是一臉見鬼的表情,依舊接受不了白白凈凈的少主子。
“隔壁帥哥請睡。”杜雨青淡定的回答。
“咳……果然……你們……”蓮露正想八卦的詢問,卻被荷風輕輕按住。
昨夜她們被點了Xue,才睡的那么死吧?
那個“帥哥”,可不是什么普通人,還是說議論為妙。
“我們是有一腿,以后不管發生什么,都別大驚小怪?!倍庞昵?#160; 翻出自己的行李,找出一個小盒子,從里面倒出一些藥粉,混入客棧送來的酒中,頓時,一股異香撲鼻而來。
跟進來的胖老頭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蓮露被這么直白的話嗆得無言以對,好吧,正主都承認了,也沒什么好八卦了。
杜雨青特意提取了一些酒玢,就是為了滿足老頭子路上的酒癮。
只要把這些提取好的粉末倒進普通的酒里,就能發生結構變化,變成芳香撲鼻的美酒。
“等幾分鐘……約半柱香的時間。”將酒遞給胖老頭,杜雨青隨手從包袱里拿了個特制餅干,邊吃邊準備下樓看看外面的情景。
看樣子,雪還要下兩天,她不能在這里停留太久。
而且,葉城怎么還沒回來?
杜雨青剛剛下樓梯,就看到門口人影一閃,葉城已回來了。
“你要的東西?!比~城渾身冒著寒氣,衣襟頭發卻絲毫不濕,他遞過一個草籃,里面隱約有一絲藍光閃動。
“我還以為你失足摔死了呢?!倍庞昵嘟舆^草籃,看了眼里面,笑道,“竟找了這么多,好樣的?!?br/>
她夸人的時候,經常用奇怪的語句,不過感情誠摯,讓人覺得飄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