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次,她對自己的身體接觸并沒有那么嚴重的反抗了。
而且,今天早上她的態(tài)度,也一直讓他心情愉快。
那種……算是親昵的表現(xiàn)吧?
杜雨青不知道暴君一路上都在想著她斗膽撒嬌的事,她只偷偷的轉(zhuǎn)過頭,擦擦嘴,想著終于離開王宮,能透透氣了。
金輅停在國子院大門外,墨陽在車的一側(cè)低低的說道:“王上,到了。”
不多時,黃色的簾幔被挑起,一個十多歲清秀的少年有些興奮的從里面出來,不過臉色有怪異的紅暈,讓人不得不聯(lián)想剛才里面發(fā)生了什么事。
杜雨青跳下馬車,伸出手,讓里面尊貴的男人搭著。
然后,不停的想整理衣服,總覺得自己衣冠不整。
國子院所有的監(jiān)考官、和全國各地的考生全跪在地上恭迎圣駕。
杜雨青站在杜御熙的身邊,終于開始好奇的東張西望,她發(fā)現(xiàn)溫寒和花繡錦也在這里,似乎早就到了的模樣。
溫寒!
杜雨青如果不是礙于暴君在身邊,幾乎要沖過去和盟軍握握手了。
花繡錦的視線從杜御熙身邊的侍童臉上掠過,突然抿唇一笑。
小妖女呀!那張漂亮生機勃勃的臉,在陽光下像是綻放的花兒一樣,散發(fā)著和這里死板風格相反的活力。
不過,小妖女居然對溫寒笑,對他倒是冷冷一瞥,一臉仇人模樣。
而溫寒一直冷著臉,站在此次主考官的身邊,對杜雨青恍若未見。
這個笨蛋,干嘛一臉很熟的樣子看著他,還沖他笑……真是害死人了。
萬一被杜御熙發(fā)現(xiàn),一定會察覺到不對。
不過,杜雨青很快就收斂了,她也知道不能表現(xiàn)的太明顯,所以立刻移開眼睛,繼續(xù)東張西望。
外人根本沒見過蘇筱筱,只是有些老臣,對曾經(jīng)的蘇筱筱有印象,紛紛多看了兩眼。
這個清秀的侍童,似乎有些眼熟……
天朝的選拔制度對杜雨青來說,很奇怪。
也許是因為這次考生出現(xiàn)許多黑暗現(xiàn)象,所以臨時改變了平時考核的制度,王上親自主考,當場出題,若是有濫竽充數(shù)之人,立刻拖出去杖責,終生禁考。
高臺上,華蓋下,杜御熙坐在紫檀椅上,面前是案桌,而杜雨青站在他右側(cè),看著數(shù)百號考生發(fā)呆。
她難得跟出來了,但是站在這里好無聊……
如果能溜到安全的地方,和她的盟軍說說話就好了。
要不,對準備一一考核學子的杜御熙說,她要去如廁,然后從廁所土遁?
肯定不行,看看那些雙眼精光四射的大內(nèi)侍衛(wèi),她還沒遁,就會被他們燉了。
同樣在殿堂高臺兩側(cè)坐著的,是兩侯和四個主考官,杜雨青偷偷轉(zhuǎn)過臉,看見右手邊一米多遠處坐著的花繡錦。
恰巧,錦侯也在笑瞇瞇的看著她,一雙桃花眼水波流轉(zhuǎn),一臉的“我認出你”的表情。
杜雨青瞪著他,現(xiàn)在認出來了?
那時候她女扮男裝在青樓,他假裝認不出,還捏她屁股……這種事都記得清清楚楚!
本來想尋個機會報仇,可后來,和暴君的暴行相比,對花繡錦的討厭就淡去了許多,甚至覺得在錦侯府中所受的委屈根本不算什么。
人啊,果然要有個對比物。
杜御熙突然轉(zhuǎn)過頭,看了眼對著杜雨青笑得狐貍樣的錦侯,眼眸如水,極為淡漠。
花繡錦立刻移開視線,眼里還帶著笑意,很自然的翻看著手中的名冊。
杜雨青繼續(xù)怒視著他,她現(xiàn)在最恨給自己用過奇怪毒藥的人,這個錦侯,早晚得整他一次。
“給本王磨墨。”杜御熙淡淡說道。
真是該死,這個丫頭眼睛盡往以艷美出名的錦侯臉上看。
他可是還記得,她咬住錦侯手掌的樣子。
杜雨青依舊咬牙切齒的盯著花繡錦,恨不得用眼神滅了這家伙的神氣。
“青兒!”杜御熙皺眉喊道。
她扮成書童的“代號”叫青兒。
杜雨青回過神來,急忙擺好桌上的文房四寶。
她看見里面的墨汁已經(jīng)磨的濃濃的,可是這暴君看她閑著就發(fā)慌,沒事給她找事.
“開始。”杜御熙終于吩咐道。
左邊站著的也像是主考官模樣的官員,立刻高聲喊道:“張文斌,韓玄,朱清仁。”
還是古人辦事效率高,不用先領(lǐng)導班子發(fā)言,直奔主題。
下面被賜座的考生中,站起三位位,緊張的走上臺階,在離杜御熙兩丈遠的地方跪下:“學生張文斌(韓玄,朱清仁),叩見王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考生在主考官和王上面前,都自稱為學生,可見天朝的制度對讀書人多么的看重。
杜御熙微微頷首,伸手在案桌上的白紙上,寫下一個字“和”,然后讓身邊的主考官拿過去。
三個考生的面前,有三張矮桌,上面擺著文房四寶,在一炷香的時間里,要對王上出的題目即興發(fā)揮,可做賦,可題詩,也可洋洋灑灑寫萬字議論,只要他有這個速度。
杜雨青粗略的算了下,這里的一炷香時間大約十五分鐘,這里洋洋灑灑幾百號學子,至少得兩天才能過完全場。
如果明天杜御熙也帶自己出來,那溫寒……是不是更容易帶她離開?
可聽說明晚是太后壽辰,要開始擺宴。
難道說今晚王上會加班?
杜雨青在等待的時候,有些無聊,又不敢再明目張膽的去看另一側(cè)的溫寒,只能盯著考生們的筆桿子,猜測他們會寫什么。
考生所交給的試卷由六位考官先過目,批下自己的意見,然后再傳給王上,好的會放在右邊,爛的放在左邊案頭。
又有三個考生交了試卷,這次杜御熙出的題目依舊是一個字仁。
她發(fā)現(xiàn)花狐貍看著試卷,一臉的忍俊不禁,忍不住也想湊過去看,到底這位仁兄寫了什么。
花繡錦手中的試卷,令人放在了杜御熙左邊的案頭。
杜雨青忍不住想看,杜御熙終于看完手中的一份,不動聲色的在上面點了一個點,然后伸手取過左邊的試卷。
一行歪歪斜斜的字體映入杜雨青的眼中:
人邊站著二,二個才成仁,若是倒著念,就是兩個人。
“噗……”杜雨青忍不住笑出聲了。
真是二,杜御熙出的“仁”字,應該是指仁政仁德,這位仁兄寫的什么?
而且,這仁兄的名字,叫做章本旦。
杜雨青沒能忍住,被這笨蛋仁兄雷的風中凌亂,當即捂著嘴,拼命的忍住笑聲。
杜御熙微微側(cè)過頭,并未看她,可是很顯然,對她的失禮舉動有些不滿。
杜雨青已經(jīng)很用力的憋著了,憋得腸子打結(jié)臉色發(fā)紫也不敢笑出聲來。
可是笨蛋仁兄真的很可愛啊!
這算是一種才歪才。
看著這種試卷,杜御熙卻是臉色如常。
他在審卷時,一直不動聲色。
無論有多讓他想發(fā)怒的試卷,或者是多有文采的試卷,他都鎮(zhèn)定如常,讓下面的考生無法猜測出圣意。
他掃了眼那個人的名字,淡然的將試卷放在審核過的上面,繼續(xù)批閱。
杜雨青憋著笑,轉(zhuǎn)頭卻看見花繡錦正在一張白紙上,故意寫了個“二”。
花狐貍那家伙,是在故意的吧?
她又忍不住了,伸手輕輕碰了碰端坐在中間的俊秀男人后背,惹得杜御熙一直淡然的表情微微一沉。
“王上,我要上廁所……不是,我要如廁。”杜雨青憋得氣都喘了,對杜御熙小聲的說道。
俊朗的眉頭微微的攏起,這個死丫頭就是事多!
“青玉。”杜御熙低低的喚了聲。
立刻,站在身后的年輕侍衛(wèi)走上前來。
杜雨青跟著青玉從后面溜走,剛走到后堂,就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來。
“您沒事吧?”這里無人,青玉看見清秀的侍童捂著肚子笑的毫無形象,好心的提醒。
“天朝的讀書人真有趣,今天杜御熙肯定氣死了!”杜雨青笑得喘不過氣來,過了好久才直起腰,“那個……廁所……茅房在哪?”
“那邊。”青玉領(lǐng)著杜雨青走到一間紅瓦白墻的小房子外,他的身邊已經(jīng)多了個小丫鬟,跟著杜雨青進去。
杜雨青看著這里,知道自己現(xiàn)在逃不出去,只能裝模作樣的上完廁所,走出來,對外面等候著的青玉笑瞇瞇的說道:“我能隨便走走嗎?”
“您最好不要亂走,此處房多路雜,若是流連久了,屬下無法對王上交代。”青玉恭敬卻不容她拒絕的說道。
靠,這群侍衛(wèi)和那個暴君一個樣,這也不準那也不行!
杜雨青心里很不爽,可是臉上還是掛著笑容,很聽話的點頭:“說的也是,那我就在院子里看看,馬上就出去。”
青玉見她還是想到處走,也不再說話,只是亦步亦趨的跟在她的身后。
“這地方好大,是不是里面放著的都是考生的資料?”
杜雨青看著一間間房間的門上,用一種罕見的金屬刻著不同的名字,像是辦公區(qū),好奇的問道。
“是,天朝各地的學子資料,都有存檔。”青玉回答。
“這么落后的交通和信息,一定很難取得最新最全的資料。”杜雨青有些嘆息,“沒有電腦,沒有公眾論壇,沒有電子化的信息時代,只靠帝王和臣子,確實看不到很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