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自習的時候整個教室都非常安靜,岑喜禾三省吾身之后還是找不到原因,她拿出一本筆記本,盯著上面的空白頁大半天,寫下一句話:“你今天是心情不好嗎?還是我什么地方做錯了?”
她寫完之后,咬著嘴唇糾結了半天,終于是把筆記本遞到陳輿面前。
陳輿正不爽著呢,他既不想睬岑喜禾,又不高興岑喜禾不鳥自己,正一肚子別扭,看著筆記本上面的字,竟然心里莫名一酸,酸楚過后又覺出一點快意。
陳大少跟她混得智商也跟著下降了,竟然酸溜溜地回了一句:“你還管我心情好不好!”
岑喜禾緊張地等待他的回復,看他這么一說,顯然是自己惹他生氣了,教室里安安靜靜的,岑喜禾也張不開那個嘴,只好拿著筆刷刷刷地對著陳輿認錯投降:“對不起,你別生我的氣,我知道我笨,很多地方都做得不好,但是我內心里是非常感謝你的。”
陳輿看著這句話,臉色稍微緩和了,但岑喜禾的白旗并沒有舉到他的點子上,他撇撇嘴,自己也沒鬧明白生的是哪門子的悶氣,陳把筆記本合攏還給岑喜禾,側著臉對她說道:“今天的難題整理了嗎?”
陳輿最近也慢慢覺得自己不對勁,從老驥開始自己就不正常了,看著岑喜禾跟誰多說幾句話他心里就是不舒服,煩躁,今天看著岑喜禾和姚振鵬親密無間地打球,他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內都要著火了。陳輿皺著眉頭看了岑喜禾一眼,那平平無奇的外貌,低著頭怎么看怎么透著一股傻氣加土氣,自己難道是為她吃醋?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陳大少自己都為自己這一想法嚇了一大跳,他冷靜下來細細分析,以前只要有別的男孩子敢纏著周小笙,他恨不得拿板磚開了他們的腦殼,但是看到岑喜禾和別人有瓜葛,他完全不想找別人的麻煩,他的憤怒煩躁永遠只針對岑喜禾本人,陳輿細致地推敲出這種差別,斷定自己肯定不可能是因為岑喜禾吃醋。
陳輿和岑喜禾莫名其妙地開始了一種全新的交流模式,岑喜禾每次跟他說話都特別地慫,都不敢正眼看她,所以她現在有什么事找他都寫在筆記本上遞過去,陳輿也知道跟她對話就跟對牛彈琴似的,樂得跟她紙上談兵,而且他發現在這種交流形式下,岑喜禾的話明顯要多很多,有時候竟然出乎意料地直白。陳輿很清楚的知道,岑喜禾喜歡他,字里行間里面都是喜歡,有時候偷偷喜歡,有時候明目張膽地喜歡,不論哪一種形式,陳輿都照單全收并且難以自抑地沾沾自喜了。
陳輿的辯論賽一輪輪打下來,馬上就要到總決賽了,他立志今年要帶著附高這個老牌強隊拿下北京市的總冠軍,岑喜禾看他每天忙進忙出的,帶隊老師為了讓他們比賽,正常的課程都不上了,但是陳輿再忙,晚自習的時候總是會來一趟教室,因為他總覺得,岑喜禾在等他。
兩人之間也沒什么共同話題,從詩詞歌賦到人生哲學啥都聊不到一塊去,陳輿無非就是幫她答答疑,偶爾跟她說兩句話,那人就臉紅得跟什么似的,眼神比兔子還慌張。
陳輿有時候還會故意使壞,湊近著問她:”岑喜禾,我跟你講題呢,你臉紅什么?”
岑喜禾咬著嘴唇支吾半天,“我,我,我剛剛沒聽懂。”
陳輿心里憋著笑,這個土錘,還學會找借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