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嗖嗖的從正逃跑的土匪耳邊身側飛過,徹底擊潰了這些土匪們的心理防線,馬老六見狀干脆也停止逃跑,轉身朝抗日軍投降。</br> 蔡準命戰士們將土匪全部繳械,讓這些土匪手抱頭蹲成數排。</br> “你們這里面誰是頭?”蔡準手插著腰問道。</br> 正蹲著的土匪都望向馬老六,馬老六只能硬著頭皮站起來說道:“長官,我就是他們的頭。”</br> “叫什么名字?”</br> “小的叫馬大生,人送渾號馬老六。”</br> “來人把他帶走”蔡準吩咐道。</br> “長官我雖是土匪,但沒殺過老百姓啊”馬老六慌忙解釋道,他以為蔡準是要把他帶到偏僻的地方一槍崩掉,于是慌忙辯解道。</br> “哼,你有沒有濫殺無辜你自己心里清楚,不過我現在還不打算殺你,我們長官想見見你”蔡準冷著臉說道。</br> 說完大踏步往裝甲列車邊走,兩名戰士用繩索將馬老六困牢,壓著馬老六跟在蔡準后面。</br> 蹲在地上的土匪見馬老六被帶走,引起一陣騷動,幾名土匪想要起身挨了抗日軍戰士兩槍托后,便規規矩矩的蹲在那里。</br> 這時趙中鍇正在安撫被打劫列車乘客的情緒,“各位乘客,你們受驚了,一會兒我抗日軍裝甲列車會同你們一起駛往克山,你們不用擔心沿途再發生意外”趙中鍇對剛被解救的乘客說道。</br> “長官要好好懲處這些土匪,我可聽說這一個月已有兩三趟列車都被他們打劫了”一位穿著打扮像商人的乘客說道。</br> “請諸位放心,我抗日軍事正在黑龍江境內清剿土匪,此次這只土匪只不過是漏網之魚而已,等我們將他們全部圍剿后,大家就不用擔心會路遇土匪”趙中鍇面帶笑容的解釋道。</br> “那可是太好了,這以后要是沒了土匪,咱們路上也就安全多了,那我以后就能多進點貨”那名商人聽到這消息后高興的說道。</br> 在場的乘客們無一不夸贊抗日軍,蔡準則將馬老六帶至長春號裝甲列車上,本來趙中鍇是想只將土匪頭子處決掉,其余土匪將無大惡的放掉就行,但張廷言卻想見見這名土匪頭子。</br> 張廷言已通過投降的土匪得知這個土匪頭子也算是有勇有謀,若不是今天遇上自己恐怕這次打劫他又能得逞。</br> 馬老六被兩名抗日軍戰士押上裝甲列車,這是馬老六第一次登上這個大家伙,他提心吊膽的打量著裝甲列車。</br> “副司令,人已經被帶過來了”蔡準輕輕敲了敲廂門沖里面喊道。</br> “帶他進來吧。”</br> 菜準打開廂門,兩名戰士壓著馬老六跟在蔡準后面進入第三節車廂。</br> 馬老六進來后,注意到整個第三節車廂內,地上鋪著地毯天花板上還掛著一盞水晶吊燈,正前方坐著一位一身軍裝的年輕人正打量著自己,那名俘虜自己的軍官立于這名年輕人身側。</br> “你就是這伙土匪的頭目?”張廷言問道。</br> “報告長官,小的就是他們的大當家,我們那個寨子原來叫黑云寨,自從我們謝大當家死后,我便把它改為清風寨”馬老六解釋道。</br> “為什么落草為寇?”張廷言看著馬老六的眼睛問道。</br> 馬老六在張廷言的逼視下,根本不敢與張廷言對視只能低垂著頭解釋道:“報告長官,我原本家境貧寒只能依靠上山打獵為生,靠打獵攢了點本錢,進了些貨就成了一個賣貨郎,卻被當時黑云寨謝大當家俘虜到山上去,小的就只能選擇投靠土匪。”</br> “小的小時候跟村子里的老秀才識過幾天字,我這人又敢打敢拼,謝大當家比較看重我,逐漸提拔我為二當家,后來謝大當家與隔壁臥虎寨火并時,被對面一槍打死。”</br> “我就成了黑云寨的大當家,我將黑云寨改成清風寨,又替謝大當家報了仇,大家就一直跟著我,隊伍人數逐漸增多變成現在二三百人”馬老六解釋道。</br> “你父母可還健在?”</br> “報告長官我父母都還在,他們一直以為我是貨郎,根本不知道我是土匪,我當土匪這么多年從來沒有殺過老百姓,我手底下的這些人也都可以說是清清白白,我們頂多就是收收過路費”。</br> “事已至此,我馬老六任殺任剮,只求長官允許我將二老送終”馬老六說完沖張廷言跪下磕了一頭。</br> “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孝子”張廷言語氣平淡的說道,讓人琢磨不出其中的意味。</br> 張廷言說完這句話后也沒再說什么,而是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左手手指輕點椅子扶手,車廂內安靜的掉根針都能聽見。</br> 跪在地上的馬老六已經感覺自己雙膝發疼,難道這位抗日軍長官真要置自己于死地嗎?想到自己死后家中年邁的父母無人照看,馬老六后悔當初為什么沒趁早離開清風寨,此時他心中一片亂麻。</br> “蔡準你去外面抓幾個土匪問問,如果馬老六所說有半句假話,立即將他槍決”沉默許久的張廷言突然開口。</br> 聽到張廷言的話馬老六感覺自己從鬼門關走過一遭一樣,渾身發軟,后背已被汗水浸濕。</br> 蔡準瞪了一眼依然跪在地上的馬老六快步走出去,張廷言看也沒看依然跪在地上的馬老六,“你起來站在邊上吧”語氣中仍然沒有任何情緒波動。</br> 馬老六忐忑的立在一旁,兩名戰士緊緊盯著馬老六生怕他有任何異動,張廷言拿出《六韜》繼續研讀。</br> 不知過了多久趙中鍇和蔡準一起進來,“副司令,問過外面那幫土匪證明姓馬的頭目說的都是實情”蔡準說道。</br> “你替我們省下了一顆子彈,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念在此時正值國家用人之際,你也算是條漢子,就將你征召至我抗日軍中效力吧”張廷言說道。</br> 馬老六心情在這短短幾分鐘之內可謂是大起大落,得知自己不用被槍斃后,他激動的差點流下眼淚,又得知自己要被征召進抗日軍,令他有些茫然。</br> 不過張廷言不等他反應過來,就讓蔡準領他下去,等蔡準和馬老六走后,趙中鍇抓起桌上的茶碗猛灌一氣,抹了把嘴說道:“副司令,被劫乘客情緒都已安撫住,除少數乘客丟失財物外,大部分乘客性命無礙。”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